陸寇聽完這話,臉色一變,感覺他的話裡,似乎含有把洪門重新分裂的意思。
不過,那些堂主們對謝文東的話十分受用,齊刷刷說道:“我們願誓死追隨洪門,追隨東哥!”
哼!謝文東笑在臉上,心裡卻在冷哼,舉起杯子,笑眯眯道:“來,乾杯!”
“乾杯——”
一時間,大廳內響起陣陣的撞杯聲。
這頓飯,謝文東吃了兩個多鐘頭,期間不時應付前來敬酒的幹部,到底喝了多少,最後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總之,在他身旁的人很多都喝得大醉,躺到桌子底下。謝文東見眾人喝得差不多,他起身告辭,不過現在還能站穩身軀和他打招呼的人已經不多。
東心雷、任長風、五行五人也跟著謝文東走出來。
來到他身旁,任長風回頭望望大廳內,搖頭笑道:“東哥,看起來各地的堂主對你最歡迎啊。”
謝文東仰面吸了口氣,道:“歡迎?是歡迎我為他們改變現狀而已。”
東心雷和任長風一愣,接著,兩人又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謝文東冷笑道:“他們的年歲太大了,在堂主的位置上也呆的太久了,舒服日子過習慣,連最基本的容忍都忘了,只知享樂,不知進取,成不了大氣,該換一批年輕人來乾乾。”
東心雷倒吸一口冷氣,三分醉意頓時消失,他驚訝道:“東哥的意思是……?”
謝文東道:“換血!不過,不是現在,這要一點點的慢慢來。”
正說著話,陸寇快步從大廳裡走出來,看到謝文東,他疾步上前,收起吊二郎當的笑,正色問道:“東哥剛才說的話,可是對洪門的合併表示不滿?”
任長風眉毛豎立,冷道:“陸寇,東哥說什麼話,還輪不到你來管!”
陸寇道:“如果威脅要合併之後的洪門,我就要管了。”
“哈哈!”任長風氣極而笑,他看陸寇不順眼不是一天兩天,早想和他一決高下,他右手背到身後,哼笑道:“你不要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在和誰說話?!”
陸寇沒有看他,而是直盯著謝文東。
看他對自己的話置若罔聞,任長風心中火燒,低喝一聲,拔刀就想上前,謝文東拉住他,拍拍他肩膀,含笑搖頭,然後對陸寇道:“南北洪門的合併,是我和向兄共同決定的,你認為我會把以前的決定推翻嗎?”
陸寇沒有答話,盯著謝文東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他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可是,他失望了,在謝文東的眼睛裡,他什麼都看不到,漆黑的眼眸,好象無底的黑洞,誰都不知道里面隱藏了什麼。
謝文東說的沒錯,當初,確實是他和向問天商議之後才決定把南北洪門合二為一,但是,當時的情況是他剛剛炸掉魂組在日本的總部,日本對中國政府施壓,要求懲治他,那時候,謝文東已預感到自己可能會有危險,一旦發生不測,或者被迫逃亡國外,北洪門群龍無首,定然大亂,根本不是南洪門的對手,被其吞併是早晚的事,所以,他才想出先合併這個下策。而向問天在和謝文東的對峙中連連吃虧,八大天王損失大半,元氣大傷,實力上大不如前,而且,從心眼裡他也不希望再打下去,當謝文東提出合併,他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陸寇對這些情況十分清楚,謝文東提出合併,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現在他平安無事的從國外回來,會不會毀掉當初的承諾,誰都說不準,一旦他暗中搗鬼,使南北洪門再次分裂,那對南洪門的打擊太大了。
現在,洪門與青幫打的昏天暗地,但青幫最恨的不是謝文東和東心雷,而是向問天以及南洪門,畢竟謝文東在國外期間,東心雷幾乎不做主,將自己所有的許可權都交給向問天,青幫把兩個幫會結怨的仇恨,當然要記到向問天頭上,而且,爭鬥是起因也是因為他收留臺灣洪門的老大引起。一旦分裂,南洪門將要面對青幫和北洪門兩大幫派的夾擊,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陸寇握了握拳頭,目光越發陰冷。
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敵意,謝文東哈哈大笑,說道:“陸兄不用緊張,我做過的承諾,自然會遵守的。”
未必!陸寇瞭解謝文東的為人,他對朋友,說過的話向來都是做到的,但是對敵人,他從來沒有守信過,他把向問天看成朋友還是敵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陸寇握緊拳頭,接著,手指鬆開,微微彎曲,手臂下垂,看了謝文東半晌,又瞧瞧旁邊東心雷、任長風等人,他深深吸了口氣,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