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嬤嬤面上的笑意頓時一凝。
曇華也不等燕嬤嬤再說什麼,只是舀出盒子來,放在了燕嬤嬤的手邊,淺笑道:“昨兒關夫人厚愛,將沒樣珍貴的東西給了我戴。只是我想來想去這個著實太貴重了。還請嬤嬤蘀我帶回去還給關夫人才是。不然我如何能心安?”
燕嬤嬤的面色又沉了幾分,抿著唇頗有些冷厲的意思,目光只落在曇華面上,似乎恨不得將曇華的心底都看穿。
曇華一直掛著淺笑,也不惱,只等著燕嬤嬤開口。
燕嬤嬤許久開口,聲音也是有些發冷,“這東西不過是關夫人蘀小侯爺送來的罷了。
這是小侯爺送給姑娘做及笄禮的。”
“那女女授受不親。嬤嬤吃的鹽我吃的米還多,想必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京城的時候已經被傳出了那些謠言如今我如何還能再收小侯爺的東西?尤其還是這樣的女子之物…···讓人知曉了,到底不好。”曇華微微垂下目光,避開了燕嬤嬤質問的眼神,不鹹不淡的解釋了幾句。這個理由很正當,誰也說不出什麼。
燕嬤嬤卻是笑了,“所以才明面上說是關夫人送的罷了。”言下之意,便是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既然沒人知道,那麼自然是可以放心的收下東西了。
不得不說,某種程度上燕嬤嬤說的這話的確是很誘人的。可是本身卻是有些狡辯的意思。
曇華忍不住笑了抬頭看向燕嬤嬤心中卻是有些錯愕無奈——印象中,燕嬤嬤一向都是板正嚴肅的,縱然是說笑,可是卻也始終自有一套標準。她是真沒想到,燕嬤嬤會這樣說話。簡直一下子就顛覆了之前燕嬤嬤的形象。
“嬤嬤這話雖然沒錯,只是我想著,清白二字並不是做給別人看的,而是要自己維護堅持。是,今兒我縱然收下了東西也不會有人知道什麼,更沒人嚼舌頭。可是嬤嬤覺得我心裡會覺得很坦然麼?自然是不會如此。若我今兒真留了,將來我怕是每每想起這個都是要後悔的。再聽見別人汙我清白的時候,怕也是挺不起腰板了。”曇華正了正顏色肅穆的看著燕嬤嬤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隨後又帶了幾分歉然:“還請嬤嬤原諒我的執拗才是。”
燕嬤嬤忽然冷笑了一聲,緊盯著曇華冷冷出聲:“姑娘心裡,到底將我們小侯爺放在哪裡呢?你們之間的情分,難道竟是這樣不值一提?”
曇華心裡一緊,忍不住一顫。隨後又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去,也不辯解,只是淡淡道:“嬤嬤這話嚴重了我和小侯爺之間又有什麼情分?不過是朋友一場罷了。這話讓人聽了去,可該怎麼想?”
聽著話裡說的事兒有些不對醉秋忙拉著春梅退到門邊去把風了。這些話,是真的不能讓人聽去半點兒的。
“原來小侯爺竟是一直錯付了心思。”燕嬤嬤又是一聲冷笑話語裡頗有些質問不平的意思:“若是姑娘當初就這樣想,又何必與小侯爺見面?又何必理會我們小侯爺?就說東西—以往都收了那麼多了,難道在乎多這一件不成?這東西是珍貴不假,可是原本我以為姑娘是聰慧的,能從這東西身上看出小侯爺的苦心。沒曾想,原來卻是我老婆子自作多情了。”
燕嬤嬤這話可謂是半點不留情,甚至是有些斥責的意思在裡頭。自然,譏諷的味道已經是再明顯不過。很顯然嬤嬤這會子是看不上曇華了,
曇華握著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面色也是沉了下去。抬頭看著燕嬤嬤譏諷的目光,她心裡也多少有些惱了起來。不過,想著燕嬤嬤是朱弦的奶嬤嬤,又一直伺候朱弦。她為朱弦抱不平也是理所當然的。所以曇華到底將那口怒氣嚥下去,只是平靜的反問:“那會子我和小侯爺之間並沒有傳出什麼閒話來,情形和現在又不同。還有,嬤嬤口口聲聲說我辜負了小侯爺的苦心。可是嬤嬤有何曾站在我這裡想過?嬤嬤是見過大世面的,在深宅大院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想必沒有什麼不明白的。嬤嬤覺得,該如何才能算是對得住小侯爺?嬤嬤再告訴我,什麼叫門當戶對?”
曇華心底是有些委屈的,說以以至於這番話越說越急,語氣也更尖銳凌厲。一口氣將這麼一長串的話吐出之後,曇華倒是也真的覺得壓在心頭沉甸甸的東西似乎鬆緩了一些。
燕嬤嬤被曇華這麼一番搶白,可是面上的冷厲卻是出的如同春風化雪一般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笑意:“原來姑娘擔心的是這個,恕我多嘴說一句,姑娘為何不相信小侯爺一回?這事兒,憑著小侯爺的能幹,自然也算不得是什麼難事兒。”
曇華聽燕嬤嬤說得輕巧,心裡嘆了一口氣,緩和了神色只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