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女評委馬鳳鳳則最厲害,是華語歌壇曾經響噹噹的玉女歌后,幾人雖然現如今都不太受主流追捧,但過去的輝煌已經根植在老一輩觀眾的心中,地位還是相當能唬人的。選手們於是都很老實地等在門邊,一個個狀態明顯緊張起來,站姿挺如標槍,就連小公雞般傲慢的江斜都端正了表情。只是就連裡頭扛把子那個馬鳳鳳之前都為了梅開二度四處找門路來求過歌,原上對他們哪裡還能生出敬畏呢?他倚著牆興致缺缺配合那群老傢伙的集體下馬威,不過很快就察覺到這四個人對選手們的怠慢這次是真的事出有因。
因為幾個導演策劃都忽然開始不停地接打起電話來,也不知道確定了什麼,一群人情緒越來越亢奮,馬鳳鳳甚至還作可愛狀來回蹦跳著。主持人笑著看向門邊驚疑不定的選手:“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剛才接到通知,說我們這一期的特別嘉賓,總策劃請來了任平生老師哦!”
現場諸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任平生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光環,對他們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人來說完全是段神話。也難怪節目組工作人員全都是一副天上掉餡餅的模樣,畢竟以《萬物之聲》這種新人選秀類節目的逼格,正常情況下是絕對無法邀請到任平生這種層面的嘉賓的。
主持人接著說:“任老師的經紀人說他們過會兒就能到了。江斜,於達達,你們馬老師跟任平生老師可是認識的哦!”
於達達雙眼一亮,馬上越過江斜粘到馬鳳鳳身邊甜言吹捧,馬鳳鳳一時眾星捧月,滿面紅光,卻偏偏還要故作謙虛地擺手:“哎呀,什麼認識啊,任老師就是給我頒過一次獎而已,說不定根本都記不得我是誰了。”
大家都當這是謙辭,看著江斜和於達達目光於是都變得又羨又妒。一片新春般其樂融融的氣氛裡,只有原上慢慢直起身來,面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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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坐在車裡,偏頭看向窗外,好像靈魂已經掙扎出了軀體,整個人都沉浸在厚重的茫然裡。
他的經紀人丁海洋手划著愛派上比起以往縮減了至少四分之三的行程表,嘆息一聲:“《萬物之聲》兩點開始,你大概兩點四十左右上臺,要唱首歌。《偕老》你看行不行?難度比較低又是你的成名曲。”
任平生眼神微動,隨即又陷入沉思:《偕老》是趙觀寫給他的第一支歌,唱到這個歲數,他連歌詞都已經能倒背如流。
丁海洋沒得到回答,又見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低聲喝道:“你又在想什麼?我拜託你振作一點行嗎?這個狀態一會兒怎麼出鏡?!趙老師去世已經快一個月了!你自己數數自己這個月搞砸了多少工作?”
任平生從過往的記憶中回神,情緒陰鬱至極,根本拒絕和他交流,自顧自閉上了眼睛。
丁海洋氣了個半死,從趙觀去世開始,任平生對他就始終是這麼一副愛答不理的態度。他知道任平生心裡有怨氣,也以為對方生無可戀的現象只是暫時性的,一直放任自流。可如今都快一個月了,眼看對方日常生活還是行屍走肉一般,丁海洋這就感到難以理解了。他心想,趙觀去世跟我有半毛錢責任?鄒敏的事兒是我牽線提議的不錯,可你任平生要是不配合,還能有人替你開房上
第五章
任平生好歹在音樂圈混了這麼多年,唱功不說臻於化境,也絕對夠得上無可挑剔。讓他點評一群新人的首尾,簡直像滿級大神研究新手村任務那麼無聊,能出線八強的選手在普通觀眾眼裡當然各有各的優缺,可對任平生來說,無非是十分制裡兩分和三分的區別。
唱完歌后收穫一籮筐歡呼尖叫,他隨即心不在焉地落座進臨時評委席。他今天沒有搶選手風頭的心情,本想摸魚混過這程通稿,可坐在旁邊的馬鳳鳳實在很煩,每次選手唱完歌,都要不甘寂寞地傾身過來交流一番。
他不想搭理對方,奈何攝像機跟得太緊,只能強打精神敷衍過去。上一名選手是男是女唱的什麼玩意兒他一概不知,馬鳳鳳徵求他意見時一臉讚賞,他也就跟著點頭:“不錯不錯。”
“您謬讚了,這是我組裡的學生於達達,屬於笨鳥先飛的。”馬鳳鳳笑得一臉褶子,“他太老實,還是我另一個學生江斜比較聰明,也有天分。”
攝像機對準他的臉,任平生只能點頭,順口一問:“江斜是下一位選手?”
“哪能啊,他壓軸呢!下一場是原上,將敬的學生。”馬鳳鳳一提到原上就很不自在,不敢表現在鏡頭前,又心裡難受,只好關了麥小聲道,“一會兒要是出狀況您也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