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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琪拉不知該如何作答,內心的羞愧在她為救她而迸發出驚人勇氣的一刻就開始折磨著她,她為了維護國家和人民一直在利用她,她也是身不由己,誰叫她們站在完全相對的立場上。

“嘖嘖,多感人的相見哪!”陰陽怪調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這樣的場面顯得極不和諧。

“安德烈,你怎麼在?”悉多太熟悉那黑色雙眸中的冷漠、狂妄和霸道了,她只想知道這個令人反感的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面前。

“你住的房子、睡的床、還有你面前的人都是我的,我怎麼不該在這兒?”

“你的人?”悉多看看安德烈,又看看琪拉,血液凝成冰稜在向四肢蔓延的時候刺痛了身上的每一個地方,被人欺騙的感覺是如此之糟,如果她對她的情誼全是假的,為何還要給她一份有家可歸、有人可依的虛妄。

幸好記憶來臨的時刻悲傷已經入侵,再多一點傷害也不至於更痛:“明白了……”

琪拉在她身旁侍奉這麼些日子從未看到過這樣的表情出現在她臉上——沒有憤怒、悲傷,無力的聲音從唇間淡淡飄出,徹底的疲憊。琪拉的心彷彿被利刃剜了一刀又一刀,她是被一對奴隸收養的赫梯孤兒,安德烈一眼看中了她,給她華衣美食、嚴格訓練,送到埃及潛伏多年只為了完成刺殺法老的使命,並許諾任務完成後還她自由之身,如果沒有遇到這個特殊的女子,或許她已自居王國頭號功臣過著悠然自得的生活了,但現在……她忽然捂住臉跪在硬冷的地板上輕聲說著抱歉。

“沒必要道歉,即便沒有機會殺了埃赫那吞,殺了斯門卡拉你仍然是當之無愧的赫梯英雄。”

安德烈憤恨地說:“女人,琪拉做的是唯一正確的事,埃及和赫梯本可以相安無事,但埃及佔著自己兵強馬壯、國力雄厚,一次次侵略我們的國家,他們不但搶走無數黃金、瑪瑙、赤鐵礦、孔雀石、花崗岩、紫水晶,還耀武揚威地要求我們每年上供糧食、烏木、象牙、香料、油類、牛、豹子、鴕鳥蛋和羽毛,他們派來總督和軍隊,按照管理埃及的辦法管理赫梯,稍有不如意就大肆殺戮,他們甚至把強壯的男人全都徵去當修建金字塔的勞工,把年輕的女人帶走作奴隸發洩淫慾,全然不把赫梯人當人對待……我恨埃及,總有一天要讓它加倍償還赫梯所受的苦難!”

“你殺得了斯門也無法改變歷史,何況你根本沒有殺他的能力。”悉多半懂不懂地聽著他的講述,壓縮在記憶裡的史書一頁頁翻開,呈現一斷波瀾壯闊的歷史。如果她記的沒錯,赫梯的名字出現在比這還晚的時代才真正威脅到埃及,安德烈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勞而已,只是冒險把赫梯帶進更危險的境地。

“女人,斯門卡拉吃了琪拉的毒藥你不心疼?”安德烈幸災樂禍地問,等著看她傷心痛苦的樣子。

“我們都是神的棋子,不是嗎?”

安德烈眯起眼睛饒有興味到觀察著悉多,這個女人有太多令人費解的地方,上次見面她猶如初生的嬰兒懵懂無畏,現在的她卻一臉看破塵世的淡然,她到底藏著多少秘密。

“走!”他不想讓她看出自己的懊惱,下出命令,轉身就走,不給人留下回旋的空間,這才是他的風格。

琪拉依依不捨地跟在他身後,擔心悉多會在沒人的時候悄悄流淚舔平傷口,她不如他們想象中那麼堅強的……

三生三世之埃及篇 (28)

從狹義上理解,人們所熟知的是既成的歷史、已經造就的歷史,任何人在它面前都是卑微而渺小的,出生或者死亡都無法影響它勢不可擋的氣魄,任何試圖改變或者扭轉它的人終將以失敗而告終。

悉多如此鎮定並非不在乎斯門卡拉,她不過知道他將在數年後登上王位,成為十八王朝在位時間最短的法老,所以她堅定地認為現行的陰謀不可能奪走他的生命。

安德烈要一個已經知道答案的人來猜斯芬克斯之謎,故弄玄虛的結果是自取其辱。

事實上,琪拉偷偷放在斯門卡拉酒裡的是慢性毒藥,藥力只有達到一定量的積累才會逐漸發作。琪拉能下毒的機會並不多,加上斯門卡拉原本就是個體魄強健的年輕人,所以暫時未表現出任何中毒的跡象。

但他的國家遠沒有這樣的幸運,它中的是一種無嗅、無味、無形、無藥可救的猛烈的毒——瘟疫,一場史無前例的瘟疫如野火般在金色的土地上迅速蔓延。不過五天時間,全國各地紛紛傳來數字驚人的疫情報告,曾經無比輝煌的埃及王國被病魔折磨得奄奄一息,人類在來勢洶洶的疾病面前不堪一擊。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