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知本王的妹妹怎麼遲遲不見蹤影,要知道這晚宴已經過了一大半了。”賀蘭修雖然帶著笑意,可是聲音卻充斥著無限的凌厲。
“朕已派人去請了,宮人說她身子不適,不便前來。”獨孤妞面色冷靜,說的像是真的一般。
“不便前來?那本王倒真是要去看看了,婧兒可是本王最疼愛的妹妹。”說著,賀蘭修就要起身,獨孤珏的眼神一凜,正要開口說話,只聽見一聲嬌媚而清婉的笑聲傳來,彷彿有著強烈的穿透力,竟在那笙樂之聲中還能如此清晰。
眾人的目光紛紛朝著那笑聲的來源處望了去,一襲紫衣的女子在眾位宮婢的擁簇下,如一抹絕世而獨立的麗影飄了過來。——
“皇上與哥哥開玩笑呢,婧兒不過是妝罷暫徘徊,耽擱了一些時間。”伴隨著輕盈而嬌膩的聲音,她盈盈下拜,髮髻邊那珞金的流蘇長長垂地。
滿殿的笙樂之聲暫且停住,皆是用審視地目光瞅著那曼妙的身姿拜倒在皇上跟前的女子,這位貴妃娘娘入宮多時,卻從未露過臉,如今一見卻滿是驚豔。紛紛在心中讚歎著,原來匈奴的公主也可以這樣美……
而在座的諸位大臣打量著貴妃娘娘的側臉,有的是欣賞,有的卻是驚疑,這貴妃娘娘的容貌隱約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曾在何處見過……
端木矍微微側首,對著身旁坐看的陵王,似開玩笑一般低聲笑道,“這貴妃娘娘的容貌倒有幾分似訾汐……”說著說著,他的笑意漸漸僵在臉上,那逐漸清明的眼神瞪地老大,直勾勾地看著她……
而宮蔚風那一直把玩著酒杯的手突然頓住,驚詫地望著貴妃娘娘的容顏,恍然如夢般,不敢相信……
賀蘭修猛然由案前起身,一雙即將勃然大怒的目光狠狠瞪著她,還有她那輕紗遮蓋住的左肩,若隱若現的“奴”字清晰入眼……
頓時,滿殿的氣氛像是冷凝到了極點,安靜地聲音像是連一根針摔落都能清晰聽見,而獨孤珏瞧見滿殿人的目光皆凝聚在身邊的她時,他也不由的側過頭看著垂首拜在身側的女子,“愛妃平身吧,想必你與單于的關係十分好,他一見到你竟然如此激動的失態了……” ——
“謝皇上。”她悠悠直起身子,仰起頭,對上獨孤珏一雙陰沉的目光,那一瞬間彷彿天地間都安靜了下來,唯獨剩下他們二人間的對望。
所以人都感覺到了皇上異樣的情緒,更不敢喘上一聲,紛紛都在揣測著此時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她不是陵王的小妾嗎?”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人突然冒出一句,頓時滿殿像是炸開了鍋,竊竊私語之聲充斥四周。
寐思平靜地收回凝望獨孤珏的目光,含笑而轉身,就立在皇上的龍椅旁俯視著殿下那左右而坐的大臣們,“陵王的小妾是何人?”
“就是皇上賜婚於陵王為妾的懷汐夫人!”那人很肯定的補充著。
她卻低低一笑,那柔膩的聲音響徹四下,她步下那九層金階,筆直地走向賀蘭修的身邊,有些撒嬌地握住賀蘭修的手,“哥哥,他說我像陵王的小妾呢,我可是連陵王的面都沒見過呢。”
賀蘭修感受到她手心傳來的冰冷溫度,回了神,收了失態,“本王的妹妹是獨一無二的,誰敢侮辱,看本王不要了他的命!”那一字一語咬牙切齒,說的認真且低沉,霸氣中卻少了幾分十足的底氣,可仍舊是那麼的駭人。——
寐思得到這句話,滿意地衝方才說話的那名官員笑著,她知道,賀蘭修是個理智之人,他絕對不會當眾承認這個公主是假的,他懂其中之利害。匈奴的公主嫁入皇宮為貴妃,可到頭來卻並非公主,這是欺君之罪!
“來人,將這滿口胡言亂語的人施出去仗打七十!”獨孤珏的聲音陰冷而殘暴。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那一聲聲求饒的聲音卻換不來任何人的同情,最後他那隱遁無聲息的聲音徹底斷絕了滿殿的竊竊私語。
“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人。”端木矍喃喃低語,可那一聲低語卻在寂靜無聲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明朗。
“本宮真的很像他口中說的,陵王的小妾?”她的目光清逸而飄遠地注視著端木矍,那目光是疑惑而陌生的。
“這,想必只有陵王可以解答。”端木矍轉眼望向陵王那仍舊百年如常的目光,似乎從宴會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都保持著這樣的目光。
陵王清淡如風的眼神掃過她,只是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句,“她不是我的小妾,她早已死。” ——
當她的目光與陵王的目光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