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去客廳拿點喝的,你要嗎?”
“不用。謝謝。”
“那——”
“方澤,”手冢轉開頭不去看她,凜然道,“抱歉,下次進來請先敲門。……如果可以,也請不要在這個時間進出我的房間。”
“……對不起。”方澤洋子站在門口看著這個面色冷峻的男生,見他因為她穿著睡衣而轉開頭不看她,低聲道歉。
她掩著睡衣的領口躬身說著,聽見手冢清聲應了才直起身,凝眸看著他,不自覺的就將視線落在那個裝著電話的口袋,掩了眸子,“是淺間桑的電話嗎?”
“啊。”
“你們說些什麼?”她脫口問道,抬眼就看見手冢望進她眸子的目光,冷冷的帶著冰,幾不可見,卻能感受到,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錯話了,再次躬身,“抱歉,好像今晚老是做些錯事。很對不起。”
手冢這次卻沒應聲,轉過身拉上窗簾,一副送客的樣子,方澤見狀道了聲晚安退出門,立在門口半晌才轉身回房。
她聽到了,電話按鍵聲。
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吹夏正裹了件外套窩在院子裡的藤椅上一晃一晃,耳朵裡面塞了耳塞,放著音樂器裡存著的中國民間小調。
夜風吹著她的長髮飄舞,她輕聲的隨著調子哼哼,見了來電也不理會,閉著眼睛晃著藤椅,直到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鍥而不捨。
“喂——”接起電話,吹夏懶懶的應了聲,不說話。
“小夏。”那邊那人也不說話,不知道是沒話說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說,他只是叫了他的名字然後跟著一起沉默。
吹夏見狀將耳塞又塞了一個回左朵,留下右耳聽著那人的呼吸。
“你沒在房間?”一曲快結束的時候手冢驀地問道,他似乎聽到了輕微的風聲。
“啊,在院子裡。”
“回房去。”
“我不。”
“淺間吹夏!”
“就不。”安靜的夜裡響著吹夏散漫但固執的聲音,她將擱在椅背上的頭抬起,探起身拿起電話舉高對著風口,瞬時呼啦啦的風聲就傳到手冢那邊,直聽得他眉梢打結,心裡嘆氣。
“小夏,方澤已經回去了。”
“我知道,要是她還在,你敢打電話過來?”
“……”這都什麼話啊,她在他就不敢打電話了?怎麼可能!!
……不過,淺間吹夏,你這是吃醋了對吧對吧?
“她只是來問我要不要喝點什麼,她正好下樓去拿。”
“手冢國光,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騙是吧?”就算是三歲小孩,行騙的時候還得帶枝糖呢。
“……”好吧,手冢國光沉默,這話就他自己也不相信,她又怎會相信。只是,這真的是那人的話啊,他半分沒說錯。
“她只待了幾分鐘。”
“哼。”
“也只說了幾句話。”
“哼哼。”
“她——”
“哼哼哼。”
被吹夏一連串的哼聲弄得有些無奈,手冢止住話,想像著此刻她的神情,彷彿空氣中都帶了某種調味料的味道,他不由勾笑,輕輕的緩緩的叫著她的名字,“小夏,”
“嗯哼?”
“……我把門關好了。”
……
一陣沉默。
然後就是吹夏清越的笑聲,被她壓在喉嚨裡的笑聲,低低的,但卻讓他知道她笑得開心,眉眼一定是彎彎的嘴角也該彎彎的。
“唔、你的確應該關好門才是。”吹夏一邊笑一邊說道,“要是下次再進去個什麼,看了不該看的可不好辦。”
“……”手冢聽了很是無力,下意識的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衣,道,“我的睡衣很嚴實。”
噗哈哈……
吹夏忍不住大笑出聲,又連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咯吱咯吱的笑得歡暢。
解決了心裡的疙瘩,吹夏看看時間道了晚安回房睡覺,雖然她多半還是睡不著,但那人卻應該早些休息。
“晚安。”手冢回著,想了想又加了句,“明早部活不準遲到。”
吹夏愣了下才想起這人的書包球拍都在自己這裡,於是彎彎唇角應聲,“好。”
真的是好。第二天吹夏起得很早。
洗漱好以後,下樓用餐,先跟越前爸爸媽媽問了早安,然後躬身上桌,一抬頭卻看見龍馬小朋友頂著倆重重的黑眼圈,極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