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他一邊寫請罪書,一邊帶著我們上京請罪。由於顧老賊是外子的老師,所以我們進京之後,便住進相府。”梁夫人回憶起當時情景,憤怒之情溢於言表,“不到兩天,相府的人就說丟了銀子,將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進大理寺。我去找顧老賊說理,卻吃了閉門羹。沒奈何,我只好去劫囚,卻被捉拿住,不知怎地輾轉回了顧老賊手裡!”她雙目發赤,抬手摸著後面那個‘罪’字。“顧老賊當著眾人的面,黥了這個罪字!”
馮古道聽得入了迷,“後來呢?”
“後來外子被免官放了出來,我們原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為止。誰知那個史耀光突然加官進爵,原因就是開倉賑災!”她氣得全身發抖,“這明明是外子所為,他當時只會說一切但憑聖裁!如今功勞卻全被他一個人攬了過去!不但如此,之後不斷有黑衣人來追殺我和外子。直到這兩年,我們躲在這裡閉門不出,才算避過他的耳目。”
馮古道道:“此事聽起來,倒像是顧環坤與史耀光聯手所為。”
“史耀光的父親乃是當朝太師。顧環坤自然要向他賣好,犧牲掉外子這樣一個無名小卒,何足掛齒?”梁夫人突然將斧頭一丟,扭頭往外走。
馮古道道:“夫人去哪裡?”
梁夫人撣了撣裙子,“到那邊的田裡摘點菜。”
“我去吧。”馮古道微笑著攔在她的身前,“白吃白住卻遊手好閒,我委實過意不去。”
梁夫人反問道:“我幾時說要請你們住下?”
馮古道語塞。
梁夫人道:“你們要住下也行,你幫我說服雪衣侯幫外子翻案。”
“事隔久遠,怕是不易。”
梁夫人恨聲道:“難道就任由他逍遙法外?”
“此事還要從長計議。”馮古道搬出千古不變的推托之詞。
梁夫人怔忡了會兒,嘆氣道:“是我太心急了。”
馮古道理解道:“任誰平白蒙了這樣的不白之冤,都難免義憤填膺。”
梁夫人突然定定地望著他。
馮古道被她看得全身發毛,低聲道:“夫人?”
“此刻的你,似乎與剛才的你判若兩人。”
馮古道面色不改道:“孤男寡女的時候,我不免多了幾分平時難以展現的翩翩風度。”
梁夫人:“……”
馮古道摘菜回來,梁夫人親自下廚。
薛靈璧和梁有志坐在兩處漏風的‘廳堂’裡談古論今。
梁有志見馮古道褲腿上沾著幾塊泥巴,連忙起身道:“有勞馮爺。”
馮古道客氣了幾句,轉頭看薛靈璧道:“侯爺與梁先生似乎相談甚歡?”
薛靈璧懶洋洋道:“話裡沒針沒刺的,自然相談甚歡。”
馮古道委屈道:“我話裡經常帶著糖帶著蜜,也不見侯爺對我和顏悅色。”
梁有志聽他們主僕的對話十分有趣,笑道:“馮爺哪裡的話,我倒覺得侯爺待你如知交,不然馮爺說話必然不敢如此隨性。”
薛靈璧:“……”
馮古道:“……”
他說話隨性,與他待他是不是知交完全是兩回事!
這是當時兩人在心中同時冒出,也是唯一冒出的一句話。
直到晚飯上桌,三人都是一片靜默。
晚飯過後。
梁夫人和梁有志收拾書房將就一晚,將臥室留給薛靈璧和馮古道。
薛靈璧雖然不願意,卻也不能提出更多。但是不提不等於他進屋時的臉不臭。
馮古道倒是挺開心。他拍了拍床鋪,笑道:“想不到他們窮歸窮,床倒是挺大的。”
薛靈璧淡淡地瞄了他一眼,“你睡地上。”
馮古道賠笑道:“床正對著門,夜裡風大,不如我替侯爺擋風?”
“門的作用就是用來擋風的。”薛靈璧道。
馮古道嘴巴一扁,神情無限幽怨,“侯爺,你難道忘記了,昨天晚上我們是如何共患難?我又是如何用血肉之軀,為你築起一道天然的屏障?”
薛靈璧不語。
四目相對。
馮古道屁股粘著床鋪不肯挪開。
薛靈璧皺眉道:“還不讓開?”
馮古道朝旁邊小挪了兩下。
薛靈璧慢慢地坐上床,一點一點將受傷的右腿移進去。
等他躺下,馮古道也準備躺倒。
“等等。”薛靈璧在馮古道的後背正要接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