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印,像一步就是一個小井似的,但很快地就會給風雪埋去。
遠處,卻有一小行雞爪一般的足印,像雪地上開了芽。葉紅皺了皺眉,感嘆地道:“這是個漢子。”
簡單說:“他會用什麼辦法救龔大俠呢?”
單簡說:“我們用什麼方法救龔大俠呢?”
他們兩人,顯然很急。
救人本來就是件急事。
葉紅卻說:“剛才,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遠處有半聲嘶吼的聲音。”
棗那彷彿是一隻雄雞在啼的時候給扼斷了咽喉。
“那是……?”
簡單有聽到,但沒注意。單簡有注意,但沒聽清楚。
因為當時是大敵當前。他倆是師兄弟,原本一個姓簡,叫顯哲;一個姓單,叫影幢。他們都嫌名字取得太累贅,故入葉紅門下之後,便簡簡單單地改為單簡和簡單,一了百了,利己利人。
“正要你們去察看;”葉紅說,“不過,要小心,我在這裡,一遇事就喊,對手厲害,彆強撐著。”
“是。”
簡單掠向樹林那邊。
單簡則往簧火那兒跑。
葉紅看著他們剽悍的身影,無限感觸。在江湖歲月裡,自己已痛快地燃燒過,燒得放肆盡情,但也夾雜著呻吟。如今若還剩下一些餘燼,就點燃這兩個不怕死只怕人活但如死的年輕人吧。心大意高的,他不取;志大才疏的,他不要。這兩個人,就像他自己一樣,從來不認為脖子和膽子有人會比他們更硬。他要把衣缽傳給他們。他們將是他的衣缽傳人。因而,他對他們特別嚴厲。
沒有嚴厲的師父,就出不了好的弟子。他是這樣認為的;雖然他心裡當他們情同兄弟。
他從王虛空的話裡,終於明白了一件事:當年,他和龔俠懷比拚的時候,為何明明在岌岌可危之時龔俠懷卻收了刀。原來是因為對方不想取勝,也不想使自己當眾慘敗。
這麼簡單的一個答案,自己一直想不通,卻給王虛空一言道破。王虛空能直言不諱,可見是一條真正的漢子,自己卻無法向人前說出龔俠懷讓的一招,但他也不承龔俠懷這個情。
一一敗就是敗,勝就是勝,讓什麼讓的!
他更決意要把龔俠懷救出來。棗只要把他救出來,便算還了這個情了。
這時候,他聽到簧火的方向,有一聲輕呼。
他立時掠了出去,就像一片青色的雪花。
6碎杯痛飲
那是一具屍體。
他趴在雪地上,臉伏在地上,深深地埋了進去,附近的雪已染紅。
他穿著華麗但輕便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