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這種時間這個鎮上,出現這種情形,就太不平常了。
四
這個鎮上的人已在昨日中午殺完鍾毀滅後,都一下子失蹤了。
這個鎮上昨夜靜得就宛如墳場,不要說是人,就連雞狗都沒有。
為什麼過了一夜,這些人又出現?而且彷彿就像沒有發生昨天的事一樣。
那個賣什貨胭脂的老闆,依舊穿著昨日的衣服,依舊在長街旁擺起攤於。
三個已將死的老頭依舊坐在小吃攤上,高談闊論往年的事蹟。
就連那個昨天拿胭脂粉盒丟藏花的紅裙少女,今早笑得彷彿很開心地走出家門。
一切的人,一切的情形,就如同昨天一樣。你說藏花能不驚愣嗎?
久寒乍見陽光,總是令人心情很愉快的。
酷寒裡的陽光輕柔柔地灑在大地,也灑人了酒樓,輕輕地貼上藏花的臉。
但她的人卻忽然完全冰冷,就像是忽然落入了一個寒冷黑暗的萬丈深淵裡。
就像是落入了地獄裡。
長街上的一切在藏花看來,甚至已變得比地獄裡還可怕。
“這些人都是你昨天見到的人?”老蓋仙在問。
藏花無話卻點了點頭。
“他們就是昨天攻擊鐘毀滅的人?”應無物也在問。
藏花雖然在點頭,卻彷彿很僵硬。
應無物凝視著長街上的人,也不知過了多久,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有人說話。
“三位客官真是好雅興,居然一大早就來喝酒?”
店小二一臉未睡足樣,從後房邊打哈欠邊走出,嘴上雖然說得很客氣,臉上卻彷彿在怪藏花他們為何一大早就吵醒他。
看見店小二走出,藏花臉上的驚楞表情一下子就不見了,她那慣有的“狂性”又回到她臉上。
“不是一大早,而是昨天傍晚就在這裡喝了。”藏花笑著望店小二。”難道昨天你休假,不在?”
“客官,您說笑了,昨晚最後一桌的客人是對街陳家三少爺。”店小二說:“都喝到快初更了,還是我扶他回去的。”
“是嗎?”藏花問。”這麼說昨天中午街上發生的那件事,你也沒看見。也不知道?”
“昨天中午發生的事?”店小二雖然聽不懂她話的意思,但隨即笑了笑。”我們這裡是小地方,來往的人也少,就算是芝麻小事,也夠令我們談上三天三夜了,卻不知客官您說的是哪樁事?”
他的聲音、他的樣子都很誠懇,可是在他的心裡卻早已將這三個人當做瘋子。
十月初一,宜祭把祈福。
昨天是九月二十九,交霜之日,萬事不宜。
應無物望著已升起的嬌陽,感嘆他說:“十月初一陽光見,日後必有大災現。”
“還好今天是九月末。”店小二笑著說。
“我以為今天是十月初一。”應無物向藏花和老蓋仙做了個暗示。”看來是我糊塗了,居然睡得不知是什麼日子?”
今天明明是十月初一,店小二為什麼說是九月末?
難道他忽然得了忘日症?
或是還有其他的原因?
五
“看來他們已失去了一天。”應無物在走出酒樓後,立即說了這麼一句話。
“失去了一天?”藏花問:“你的意思是說,昨天在鎮上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他們?”
她望了望長街上的人,接著說:“殺鍾毀滅的人,是青龍會派來假扮成鎮上的人?”
她不等應無物回答,馬上又說:“這鎮上的人當然已被昏龍會用一種能令人昏睡一天一夜的藥麻醉,所以他們才會失去一天?”
“應該是這樣。”應無物苦笑說:”看來也好像是這樣。”
陽光照在應無物的臉上,無論誰都應該能看得出,他心裡是多麼矛盾,多麼懷疑。
藏花好像看不見,忽然走到長街旁,翻了七個筋斗,站了起來,站得筆直,長長地吸了口氣,拉平了身上的衣服。
長街上的積雪已溶,卻不知從何方飄來一片落葉,落在溶雪上。
藏花抬了起來,插在衣襟上,然後再走回來,忽然對老蓋仙笑了笑。”你猜我現在想幹什麼?”
老蓋仙不但吃驚,似已嚇怔了。應無物也已說不出話來。
“我想去找個地方睡一覺。”
“現在你想去睡覺?”老蓋汕更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