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了。你身邊沒有得心應手的丫頭婆子,沒人教導你,這樣不行,我給你挑幾個近身侍候的人。”
楊公子一陣懊惱內疚,她自幼隨師父遠離塵世,哪有人教導她這些主僕之道,治家之理,崔先生說過,她連父子君臣,三從四德都知之不多,她甚至覺得怎麼能這樣?他早就該找個明理懂禮的嬤嬤協助她教導她了。
李兮呆了,她說的是那些罪不至死卻被活活打死的僕從下人,他卻說她沒有得心應手的丫頭婆子,這是哪跟哪?
“我有小藍。”她不缺丫頭,再說她也養不起。
“我知道,”楊公子抬手想撫她的臉頰,手抬到一半意識到不妥,忙又硬生生放下,“小藍最近忙著練功夫,就算她不練功夫,你身邊只有她一個人也不行,這件事你就別管了,我來安排。柳七的事,還有幾件事要跟你說。”
“嗯。”李兮不再想那些杖斃的小廝丫頭,那是丞相家,這麼做一定有這麼做的道理,這個世間的道理,她不知道的道理,她需要了解和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再說,人已經死了,這個道理無論有多重要,但肯定不是急事了。
“柳七會一直關在祠堂裡,直到咱們離開京城,或者,你要是覺得不解氣,咱們離開京城,也不許她離開祠堂。”
“那要關到什麼時候?”
“你想把她關到什麼時候,就關到什麼時候。”話很冷酷,楊公子的聲音卻非常溫柔,“柳七所作所為,若是放在蘇家這樣的禮法嚴苛的詩書大家,就算不給她一根白綾縊死,也得幽禁終生,柳家怎麼會因為她這麼個蠢貨得罪梁王府,影響柳家女兒們的清譽?”
李兮默然,確實,柳七小姐所作所為,就算放到她那個時代,也足夠吃上十幾、幾十年的牢飯了。
“柳七深得柳相和夫人隨氏疼愛,隨老夫人讓人傳了話,要親自過府給你陪禮道歉,我作主替你回了。”
李兮已經聽呆了,隨老夫人?過府給她陪禮道歉?
“讓我原諒柳七小姐嗎?”
楊公子嘴角溢位笑意,“有這個意思,柳七要想出來,肯定得咱們點了頭,不過隨老夫人要過府賠禮,倒不是要替柳七求情,柳家就算當場勒死了柳七,一樣也得過府給你賠禮道歉,我替你回掉,不是為了不原諒柳七,而是……”
楊公子拖了個尾音,“你年紀輕,若受了隨老夫人的禮,一來招人閒話,二來,隨老夫人貴為一品國夫人,位高權重,她這一禮貴重無比,咱們受不起,倒不如回掉隨老夫人這個上門賠禮,全了她的面子,作為補償,柳家必定要給你一些鋪子可是莊子。”
李兮聽呆了。
楊公子臉上笑意更濃,又笑又嘆,他有點明白她的聰明和白痴了,她極其聰慧,白痴是白痴在對人情世故一無所知。
她不懂,他會教她,慢慢的、細細的教她。
“因為你醫術不錯,柳相公先是拿了幾間藥鋪,我替你回了,那幾間鋪子都在京城,不好打理,我作主,替你挑了一大一小兩個莊子,一個六百多畝地,中間有一座山,還有個小小的溫泉,另一個兩百來畝,都是不錯的莊子,離梁地很近,我已經讓趙大帶人趕過去清點查收了。”
李兮半張著嘴,一臉呆滯,她完全懵掉了,兩個莊子,八百畝地,她的?
隨老夫人的面子這麼值錢!
楊公子看的失笑,忙抬手掩著嘴,側過頭輕咳了幾聲,“你……這不算什麼,我……回頭再跟你細說,這一趟多虧了你,咱們的好處不只這些。還有,昨天閔府那場事,華家六小姐和閔家小姐也摻在中間,為虎作倀,從柳府出來,我就去了華府,見了閔老夫人,閔老夫人……”
楊公子含糊了下,咽回了閔老夫人那一通範圍更廣的責罰,她還不懂這個道理。
“閔老夫人倒比柳相公更有擔當,你這趟義診,她出兩萬銀子給你做診金。”
李兮一陣猛咳,兩萬銀子!天哪,他怎麼跟閔老夫人說的?他不是拿刀拿槍打劫了閔老夫人吧?
怪不得他讓她穿緙絲衣服去義診,八百畝地,兩萬銀子!她確實穿得起了!
“前一陣你給我的那些方子,確實極其管用,二爺……”陸公子‘二爺’兩個字說的含糊打滑,一閃而過,“不能白用你的方子,等回到太原府,鋪子、莊子、現銀,只看你喜歡什麼。”
李兮兩隻手一起揉著額頭,她有點暈,她太暈了!
她今天一頭撞進財神爺懷裡了?
天哪!八百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