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玉蘭向女兒疑惑地看了一眼。徐慶娣已站起來正用餐巾紙擦拭著笑出來的眼淚。她不解地聳了聳肩,哼了一聲,拎著大包小包也跟著宓成功走了。徐慶娣急忙也跟了上去。
“呃,我說宓教授,你在這裡的交警隊裡竟然有同學?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呢?”計程車裡,徐慶娣忍不住問宓成功。
“呵呵,沒有啊。這裡怎麼會有我同學?”
“那剛才……啊,我明白了!”徐慶娣怪叫一聲,拍了一下額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盤玉蘭嚇了一跳,忙回過頭來問:“怎麼了慶娣?怎麼叫得這麼邪乎,你明白什麼了?”
“嗯,哦……那個,我明白……呃,不對呀宓教授,你怎麼知道他怕交警的?萬一他不怕我們還不是吃虧了?”
“他不可能不怕,因為他那張年檢單是過期的嘛。”宓教授依然不緊不慢地說。
“咦,你怎麼知道他的年檢是過期了的?那上面不是有公章的嗎?難道公章也是假的?”
“公章真不真我不知道,但時間不對。”宓成功象個稱職的老師耐心地解釋著:“我們國家的《道路交通安全法實施條例》上有規定:營運載客汽車5年以內每年檢驗1次;超過5年的,每6個月檢驗1次;他這輛車是國產金盃,我剛才察看了一下,車子破損嚴重,使用肯定超過了十年,按理應該早就報廢了,但年檢單時間卻是今年九月份的。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這年檢單要麼是偽造的,要麼就是透過不正當途徑搞來的,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是見不得光的,所以……”宓成功向徐慶娣攤了攤手,意思是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
“哦,我明白了,你看出了那張年檢單是假的,所以當他敲詐我們時就假裝打電話給那位並不存在的交警隊同學……就這麼簡單?”
“是啊,你還以為有多複雜?”宓教授向徐慶娣睨了一下。
“哦,原來這樣啊……咦,也不對啊,你怎麼知道這裡交警隊長姓黃?”徐慶娣象個好奇寶寶般繼續追問。
“這個嘛,自然是車主自己告訴我的了嘛。”
“是嗎?可我怎麼沒聽到他說起過?媽,你剛才聽到那傢伙說過交警隊長姓黃了吧?”
“沒有,我沒有聽到!”盤玉蘭想了想肯定地說。
“我說‘告訴’難道一定要用嘴說的?那麵包車裡貼著呢:有緊急情況請打:武寧縣交警隊黃隊長,手機號碼……”宓成功向她倆翻了翻眼睛說。
好奇寶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宓成功望過來的目光就帶著些許憐憫,就象望著一個弱智學生。
“哇,跟著你真是大長見識啊!”徐慶娣越想對宓成功越佩服,一時忘了自己的淑女身份,情不自禁地在宓成功的肩上拍了一下。
宓成功冷不防吃她一拍,不由裂了裂嘴,乾笑兩聲斜眼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計程車出了縣城,眼前即是連綿的群峰,左右兩條山脈自東北向西南延伸,只見峰巒疊嶂溝壑縱橫,有時山縫間突兀地挺立起一棵樹來,險險地懸在頭頂;有時一條小溪倏忽閃過,泉水淙淙清澈見底。偶而可見農家種植的菜蔬點綴在青石叢中,和這自然山水融為一體。
徐慶娣從小在清海市長大,哪裡見過大山裡這等壯觀的奇景?望著車外目不暇接的美景,看得兩眼都直了。
盤玉蘭是從這裡走出去的,自然對這一切熟視無睹,就在那兒有一句沒一句的用畲語和司機大哥閒聊著。
倒是宓成功難得,如畫美景撲面而來卻學了那和尚入定,閉上眼睛睡起覺來了。
“以前這山路很難走的,我們那時要想買點東西要走大半天才能到山下的小鎮上,現在路都修直了,真的方便多了。”盤玉蘭感慨地說。此時車子已折向西北進入盤山公路,四周都是延綿不絕的山脈,除了行駛的車輛,公路上時而可以見到挑著擔的、拉著木板車的村民或者艱難地上山或者輕鬆地下山。
“對,以前的公路還都是沙石鋪的,車子上去就亂蹦,硌得輪子一個月換好幾個。現在就好了,平整的柏油路,車子上去都不帶顛的。真的舒心多了。”司機應道。這司機大哥是個當地漢族人,做計程車司機已有五年,很會和乘客交流。
“不知道盤山寨現在怎樣了?離開了十四年,許多人許多地方恐怕都不認得了吧?”盤玉蘭喃喃地說,迷茫的目光透過車窗越過遠處的群山,漸漸飄到了叢山峻嶺中的盤山寨。
“媽,你也真夠心狠的,竟然十八年都不回家!換我就不行,在省城讀大學時我去學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