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將軍要怎麼賭?”王羽失笑,穿越以來,一向都是他與別人打賭,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找上他。
“賭你的兵!”徐榮抬手一指,遠處徐晃的兵馬已經潰陣而出,正往後陣殺來。
“他們若是能在兩刻之內趕到我軍陣前,這場仗就是榮輸了,要殺要剮,任你處置。若是趕不到,就是將軍你輸了,榮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釋了兵權,安頓好百姓,回泰山老家,放棄爭天下的念頭即可!如何?”
“哈哈……”王羽仰天大笑:“徐將軍,你是故意讓某嗎?你難道沒猜出……”
“猜到也好,沒猜到也好,”徐榮搖搖頭,向戰場各處一一指點道:“御林軍,雍州邊軍,幽州鐵騎,丹陽勁卒,泰山兵,河內郡兵……無一不是大漢的好兒郎。”
回過頭來,他目視黃忠,道:“還有如貴屬這樣的忠勇之士,既然勝負已然繫於一軍一將之身,無論他們是什麼人,這場戰爭都可以停止了,忠義之血,沒必要白流……某唯一的請求就是,請王將軍不要為難某麾下的將士,任他們去留,如何?”
“將軍!”
徐榮的親衛聽出了不詳的意味,自家將軍這哪是在打賭,分明就是在交代後事啊,就算那支兵馬真的衝到陣前,還能有力氣廝殺嗎?就算有,他們來得及趕在王羽支援不住之前擊潰洛陽軍嗎?一切都是未知之數啊!
“便依徐將軍。”王羽緩緩壓下了黃忠的手,讓箭矢指向地面,徐榮的確已經沒有戰意了。
這場仗再打下去,就會演變成大規模的混戰,傷亡將會數倍於前,所以徐榮明知自己在河東的作為,甚至也猜到了徐晃所部的身份,可他還是開出了這樣的條件。
中軍的激戰,是整個戰局的關鍵,這裡的廝殺忽然停止,影響迅速波及開來。
從洛陽軍的中軍開始,詭異的平靜向周圍擴散著,很快影響到了正在纏鬥之中的幽州軍。
公孫越揮舞馬刀的手停在空中,茫然四顧,完全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于禁率領的泰山軍也停止了前進,他們不知道那平靜代表著什麼,是徐榮已經……還是主公……無論哪一種情況,也不會出現這麼詭異的情景,總得有人緩緩,有人怒吼才對啊?
漸漸的,戰場上只剩下了重甲步兵們的腳步聲,他們沒有接到停戰的命令,所以,他們的任務就是向前,再向前!
除了死亡和主公的命令,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他們的前進,強大的敵軍不行,遙遠的距離也不行!
一往無前!
長驅直入!(未完待續)
………【一五零章 止戈與勝負】………
“噹噹噹……”
戰場上沒有沉寂多久,打破靜寂的是銅鑼聲。
這個時候敲鑼打鼓,當然不是因為有人娶媳婦,或者歡慶勝利,在戰場上的敲鑼打鼓的行為,兵家有著特定的解釋。
《荀子?議兵》:“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
鳴金的意義是告訴士兵們撤退。在相持階段鳴金,大軍會整軍後退,有人斷後,有人伏擊,有弓弩手射住陣腳。
可如果在眼下這個情形下,鳴金的一方,收穫到的,只有一場潰退。
金鑼聲是從洛陽軍的中軍傳出的,敲鑼的軍士眼中無不飽含熱淚,他們寧願戰死,也不想執行這個命令,然而,軍令如山,讓他們違背主將的命令,比死更難。
最先崩潰的是後陣,被佈置在這裡的大多都是戰鬥力不高的部隊,最初的正面戰產生的大量傷兵,也多半被搬運到了這裡。
這些傷兵是徐榮高超的指揮手段的證明,但是,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大大影響了周圍同袍計程車氣。
聽著同袍的呻吟聲,看著同袍的悽慘模樣,再得到中軍傳來退兵的命令,就算最忠誠,最堅強的人,也會感到絕望和動搖,奔潰自然在情理之中。
緊隨其後,與幽州軍纏戰的中軍也加入了潰敗的行列。
亂陣之後,以步對騎,對上的還是幽州軍這樣的強軍,他們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可以算是奇蹟了。
也就是挾數場大勝之威,徐榮的威望很高,散佈在軍隊當中的傳令兵,也就是墨家信徒也很有人望,這才勉強組織起了防禦。
如今幽州軍的威脅尚未消去,另外一支敵軍已經匪夷所思的殺到了近前,這叫士兵們如何不慌?
在他們眼中,第二支殺過來的兵馬,比幽州軍更恐怖!
鐵甲的好壞,通常可以用重量來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