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可他仍舊笑得彷彿在過聖誕節。“我不管你是誰,你都要輸在我飛靈的手下!想我飛靈縱橫妖界數百年,卻未曾想竟能狩獵天仙……呵呵,呵呵,呵呵!”
他笑得猖狂失色,荊山坐在一邊,卻是有些黯然。
果然,還是要輸了?
他看著巨獸,心中頗有些難過。這巨獸不知是哪裡而來,為了救他,恐怕今天就要隕落在此。但他哪裡值得?
而且還有小謝——
在外邊車裡坐著的小謝……
如果英雄殺死了他們,小謝又要怎麼辦呢?
他疲倦極了地垂下頭。
他畢竟還只是個凡人,胸口被英雄的綠毒劍光刺中,早已血流不止,方才又是極劇烈的運動,這會兒身體裡血能剩下一半就已十分不錯。更何況那劍光還有毒。
他已隱隱覺察到身體的麻痺。巫族**強悍,也正因此,英雄劍光的毒性才能延緩到這個時候才慢慢爆發。換做別的修士,恐怕早已要毒發身亡。
荊山心裡覺得不甘。他還有好多事沒有做,他還有好多話沒有說……他還要和小謝永永遠遠地一起生活下去。
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他費盡身體裡最後一絲氣力,抬手捂住了胸上猙獰的傷口。他感覺到鮮血汨汨地從指縫裡流出來,但他卻無能為力。
小謝……
他苦笑一下,閉上了眼睛。
荊山休克了過去。
因而他並沒有看到那黑色巨獸後退一步,眼中閃過一道喜悅的光。
“飛靈?”巨獸突然張開了嘴。舌頭一動,竟說起了話:“你叫飛靈?”
“你能說話?”英雄震驚之極。他和這巨獸鬥了良久,以為它只是天上哪位大能的坐騎,被派到凡間來鎮壓邪魔。這種坐騎一般有極高修為,但靈智開化不高,哪裡能夠說話。
巨獸卻冷冷看著他,過了片刻,也呵呵地笑了起來。
“飛靈……”
它又退後了兩步,忽然往地上一滾,砰的一陣淡淡煙霧升起,再散去時,只見地上已盤腿坐了一個少年。
白嫩嫩的臉頰、圓圓的眼。還有一頭已長長了的、卻仍顯得硬硬的烏黑短髮。
英雄驚得眼珠子都差點要掉下來。
“謝開花?”
他只覺得自己這具肉身的舌頭彷彿打了結:“你是謝開花?”
但謝開花根本理也不理眼前這頭妖魔。
他只是盤腿坐在那兒,手擺在膝蓋中央,十指交叉糾纏,每隔一秒、手指便曲折到一個奇怪的角度,擺成一個異常扭曲的手勢。
這手勢瞧在眼裡,真是極其幼稚可笑,但它周圍漸漸籠起的一層銀白色的月光般皎潔的光輝,卻是讓人一點也笑不出來。
起碼英雄已笑不出來。他只覺體內氣血翻湧,靈魂震盪,那層銀白色的光芒雖然淡薄隱約,卻好像往他身上連伸了許許多多肉眼見不到的細絲似的,一根根地都糾纏住了他的靈魂。
“飛靈,我以大道名義……”
謝開花嘴唇輕啟,吐出一句箴言。這箴言簡明易懂,卻又艱深晦澀,好似集結了這世上所有的光和暗,將他每一個吐出的字都渲染成宇宙中最深沉的黑洞。
要擇人而噬。
“將你魂靈引渡……” 。wctxt。
英雄大驚失色。他知道謝開花要做什麼了。
“你敢!”他尖聲厲喝,手上也變幻法則,試圖鎮壓下識海中翻湧的靈魂。
可他的法決,根本無法和謝開花手上的法決相比較。更不用提謝開花嘴裡輕唸的咒語,乃是開天闢地間第一言法,知人名姓、便控人心神、奪人魂魄。
“塵歸塵、土歸土,大道無情、天道無義,飛靈何不速速歸去!”
謝開花吐出最後一個字,手勢猛然如花般綻放,竟真有一朵如玉白蓮從他掌心冉冉升起,隨即箭矢般砸向英雄腦門。
英雄避無可避,喉中一聲呻吟,往後退了一步,便有一股濃煙順著這朵白玉蓮花從英雄天靈蓋中奪然升起。
“去!”謝開花並指一指天空。
那朵蓮花旋轉一圈,果然陡地射向空中。它速度極快、力道又猛,竟生生撕裂一道空間裂縫,引著那股濃煙一起投進裂縫中去了。
而英雄的身體早已軟軟倒下。
謝開花的身體也砰的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
“操!”他嘴裡一聲怒罵。在地上蠕動半天,想要努力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