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和氏璧現(上)
十一年前,和氏璧之失把整個邯鄲弄得滿城風雨。
當年,燕文公向趙成侯進貢了一名舞姬,此姬名鄂(e)欣,貌似西施八分有餘,可謂一見傾城。她時而冰冷,時而冶豔,一看丰姿展嫵媚,再看剛硬百消愁,確是百年難遇的佳人。成侯為之傾倒,不日之後便冊封鄂欣為雅姬。他為向眾臣炫耀得此愛妾的無比喜悅,在四月十六月圓之夜,將久為珍藏的和氏璧出示群臣,與月媲美。
趙成侯設宴芙穹臺之上,圓月當空,美酒當樽,歌舞當前,雅姬側畔,心中歡喜得緊。歌舞罷,趙成侯從香木錦盒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和氏璧,在月光和周圍燭光的映襯下,和氏璧顯得分外奪目,熒熒成輝。他同鄂欣一起細細欣賞,群臣都放下酒樽,目不轉睛地望著趙成侯和雅姬手中的和氏璧。有臣是為和氏璧的光芒而乍眼,有臣卻是為鄂欣的姿態而動容,總之群臣心中都是一陣波瀾掠過一陣波瀾,久久難以平復。
成侯見群臣皆鍾情於和氏璧,便命兩隊紅巾侍衛站在一旁監視,讓群臣相互傳遞借覽。
和氏璧首先傳予左司馬範秋到手裡,他見璧就愛不釋手,讚道:“據說和氏璧實乃歲星之精,墜入荊山,化而為王。側而視之則碧,正而視之色白,今日一見,果真是一塊絕世無雙的好璧。本司馬自問窺寶無數,卻也不曾得見有此璧的一成者,真是個稀世奇珍啊!”看了良久,都不捨得傳給下一人。上大夫叔伯齊急道:“範公,是不是可以讓本太傅瞧一眼了?”範秋到看著叔伯齊渴望的眼神,又看看後面那一堆大臣都看著自己,只好遞給了鄰座的叔伯齊。
當叔伯齊接和氏璧的時候,深怕措手將它掉在地上,那麼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手腳顫抖,一時緊張,袖口晃倒了桌榻上的夜光樽。趙成侯笑道:“太傅,平時見你儀態非凡,今日在和氏璧面前怎地如此失態啊?”說著,大笑了幾聲。
“君上,見笑了”,叔伯齊接過和氏璧,道,“伯齊縱然半生,猶未見此玉更佳者,就算被奉為玉中之王的‘和田玉’也不及此璧的千分之一。”傾許,叔伯齊將和氏璧遞給後一位大臣時,突來一陣西風,將芙穹臺上的欄燈一一吹倒,欄燈外圍的薄紗被火引燃,燒成一片火紅。芙穹臺護臺衛立即將火撲滅,此時獨剩下天上那一輪月光,地下卻是昏暗一片。
“收璧,收璧”,趙成侯緊張地命令道。
紅巾侍衛立即從叔伯齊和他後一位大臣手中接過和氏璧,呈給趙成侯。當週圍欄燈再次點上,成侯看到心愛之物,實感虛驚一場,當即酌下一杯酒,以來定驚。又立即將和氏璧放入香木錦盒之中,決定取消今晚的賞璧之事,讓餘下的大臣著感遺憾,恨透了這場無故的西風。
和氏璧風波剛剛結束,其實是剛剛上演。
當趙成侯命令收璧的時候,心跳得最快得一個人莫過於太傅叔伯齊,生怕被趙成侯看穿那塊是假的。其實,當叔伯齊從範秋到手中接過和氏璧,故意用袖口晃倒榻上夜光樽之際,早已在那瞬間將藏於衣袖中的由天下“第一相劍大師”薛燭偽造的璧與之更換,但讓叔伯齊意外的是這一陣忽來西風。原本他認為經過大臣之間相互借覽,即使被大王看出和氏璧被調包了,那麼也不一定懷疑到他頭上,個個大臣都有嫌疑。而這一陣西風讓大王迅速收璧,那麼換璧的嫌疑人就只有範秋到同他二人,豈不是馬上就能被查出?幸虧趙成侯慌慌張張,沒有認真確認和氏璧的真偽,還是讓叔伯齊逃出了這麼一劫。
叔伯齊心有餘悸地回到府上,心想:按道理,大王視和氏璧為瑰寶,又珍藏多年,沒理由連真假都辨不出來,難道?他心中覺得此璧甚有蹊蹺,便將在他府上當食客的“天下第一相劍大師”——薛燭叫到寢房,出示和氏璧讓他鑑賞。
薛燭當年在七國鯉池議會上,被齊威王封為“天下第一相劍大師”,但因為如今天下,歐冶子的鑄劍口訣失傳於世,干將又未留下嫡傳弟子,天下已再也沒有一個像樣的鑄劍大師,以至於無劍可相。薛燭才會淪落到叔伯齊的太傅府上做一名食客。但他不僅對劍見識不凡,對玉器也有相當灼見,當他接過和氏璧時,立即道:“贗品!”
“什麼?”叔伯齊聽後大驚,道,“薛先生,你憑什麼說它是假的?”
薛燭指著白璧無瑕的和氏璧,道:“真正的和氏璧在正中偏下一分處有一個碧瑕疵,正因為這一個碧瑕疵才讓天下所有的鑄玉高手無人可偽,也是正因為這一點不足,才讓和氏璧越發顯得巧奪天工。世人只知道和氏璧美輪美奐,雕工非凡,是件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