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西·道爾吉其人——劉湘晨
很多年前,一位友人將道爾吉介紹給我認識,他有兩件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是他做的音樂,在一個叫“半打”的酒吧做樂隊,在烏魯木齊很偏僻的一個地方租了一間房,搞得屋外大半夜也有很大的動靜;二是他因為愛犬(並非某類良種名狗)之死,最後傷心得心臟負荷過重被送醫搶救。
前一件事或前一類事讓人對道爾吉長久誤讀,總把他歸於沒多少沉澱的“潮人”。第一次接觸,他的耳釘、服飾和言談舉止也在把他做很“潮”的強化,以致讓人總覺得他比他的實際年齡小,他做任何很“潮“的事都不過分。後一件事,直到我八十歲了講給別人聽也會很傳奇,常人很難想象因愛到痛絕被送進醫院搶救的驚心動魄,很極致。事實上,我後來又有幾次見到他絕痛的愛,依舊的極致,那種情景和那種情景中所有的東西與現實和瑣碎相去甚遠,介於偏執與瘋狂之間,遠非一個體重偏輕的人所能承受,很難確定這個性情最終會把一個人帶向哪裡。
如今,很高興讀到了道爾吉的書,原始動機啟動了他生命記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沉澱,這部分沉澱,至少是對人們印象中他很“潮”的那部分內容的校正,讓你知道他真正的內心和根基所在——那是容含了他整個少年時期的遙遠的額濟納草原,那是他精神和靈魂的老家。
草色稀疏、春季時常有“白毛子風”肆虐的乾裂荒原使道爾吉的生命背景有了完全不同常人的、讓人更確信的一些沉澱,最終呈獻給大家這個傳統面臨絕境而普世人心糾結的故事很正常,很“潮”的道爾吉能從很“潮”的現實中把他的注意力凝聚為若失和憂思,這不能說是“轉型”,實際上是回到原本。
一個音樂家,開始把一種音樂的靈性變成一種純文字的敘述,其間不難看出一個很極致的道爾吉在很極致地做一件事。同樣的絕痛,把最極致的靈性和最純粹的文字敘述結合起來。相通道爾吉能走得很遠,我不止一次見證他絕痛的愛,讓性情和心靈都達到極致。未來會怎樣不確定,實際上,人要做什麼,最終會走向哪裡,這都是他內心秉性所決定的。
劉湘晨寫於烏魯木齊
2009年3月22日
劉湘晨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
中國紀錄片學術委員會理事
新疆電視臺高階編輯
新疆師範大學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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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麥》——探路之杖
新吉樂圖
我本人就出生在草原上。對於牧區與城市文化來說,也算有近半個世紀的觀察和體驗了。作為一個蒙古族音樂家,除了關注一些有關音樂藝術的著作外,我平日也讀過不少關於蒙古族古今變遷的著作。近年來網路也給我們提供了大量的資訊,使生活在今天的各族人民的視野展開了歷史性的寬度。
前幾年,經人介紹我曾有幸拜讀了《狼圖騰》,可以說那是不僅僅令我個人感慨的文學作品。儘管《狼圖騰》把一些原始文明昇華到了文學的境地,賦予了故事很高的詩意色彩,但那些事情大部分是真實可考的。如今,我拿到了由喇西·道爾吉所著的《呼麥》一書,首先驚歎的是,道爾吉是眾所周知的蒙古族音樂家,可擺在我眼前的竟然是由他所著的厚厚的書稿。對於他的音樂我是熟悉的,大多數是一些為電影和戲劇譜寫的音樂,我也知道他一直在搞劇本創作。前幾年沒有見到他,聽朋友們談論說他上高原了,一別幾年了,這次回來便讀到了他的《呼麥》。
出於好奇和興趣,我很快閱讀了《呼麥》的書稿。讀完《呼麥》的最後一個字之後,很長時間我的情緒都沒有平靜下來。描寫新世紀蒙古族現實生活狀態的書,我看這是第一部,她如實和客觀地揭示了當今一代人類文化去向與經濟發展之間的潛在矛盾。我個人的工作性質使我經常有機會發現那些矛盾,幾年前,在我進行音樂教育的過程中,曾經在牧區發現過不少身懷高超歌唱技能的孩子,那時他們的歌聲不僅僅感動了我,我相信他們更有感動世界的能力。幾年後的如今,當我再次遇見他們時,很多人由於經過“專業訓練”,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感召力。他們在追求著的無非是“名人效益”、“名師效益”、“名人品牌”等等東西。在這個追求中失去本真之美,無疑是令人惋惜的。對此我也曾與道爾吉兄弟進行過探討,由於實事如此、潮流所向,我們時常感到無能為力。我們只希望在現今的風浪中不再失去更多的東西。
讀著《呼麥》,作為讀者,我情不自禁地會把她與前些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