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很難形容，不算難吃，但是也不好吃。有些象鹿肉，又像豬肝的味道。

老頭看他吃了肉，臉上居然露出些笑意，他的眼眶深陷，臉頰乾癟，此時笑起來令陳濤覺得毛骨悚然。老頭把眼光又盯在陳濤的酒杯上，彷彿在等他喝酒。陳濤沒辦法只好又喝了一杯。他此刻真是後悔極了，後悔自己當初幹嘛要跟來。

如此這般，他們兩個人不知不覺快把一瓶酒都喝光了，肉也吃的差不多了。老頭忽然開口問他：“你剛才跑到那裡做什麼？”

此時陳濤的頭已經開始發暈，思維也混亂了，一時沒反應過來老頭問的是什麼，茫茫然地反問了一句：“哪裡？”

“停屍間！”老頭冷冰冰地說。

他一說停屍間，陳濤覺得腦中好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他無意識地重複道：“停屍間？哦……對！停屍間啊！哈哈！”他拍了拍頭，彷彿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我覺得無聊嘛……想找人聊聊天！”

血酒

老頭點了點頭，臉上又露出一抹微笑，用他那粗嘎的聲音說道：“這裡是有很多人，不過都是死人！”

陳濤聽了，彷彿聽到什麼笑話一般，他哈哈大笑，邊笑邊說道：“你……你別逗我了！怎麼就……都是死人呢？我、我就是活的！”頓了頓，他打了個嗝，搖搖晃晃地用手指著老頭繼續說：“你、你……也是！”

老頭冷笑著盯著陳濤，卻不說話，那目光裡透露出一種特殊的資訊，但是此時陳濤的腦袋完全無法工作，他只感覺到酒精幻化成的熱力在他的四肢百骸飛竄。

“咳！”陳濤清了清嗓子，乾笑一聲，“難道你不是活人？”

老頭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個勁地盯著陳濤看，陳濤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他覺得老頭的目光很古怪，他想好好琢磨一下其中的含義，可是他的頭昏昏的，他不想在這個可笑的問題上繼續糾纏，一心只想找個地方睡覺。但是他的嘴巴卻好象都脫離了他自己的控制一般，陳濤只聽見他的嘴巴自動自發地繼續說著：“你是死人？有什麼證據，證明給我看啊！”

陳濤的激將法彷彿令老頭正中下懷，他神秘地笑了笑，指著桌上另外一瓶酒說：“你看！”

隨著他的手指，陳濤轉頭看向那個還未開封的酒瓶，那瓶裡的液體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成鮮紅色，而且十分濃稠，看起來竟然像是什麼動物的血液。他甩了甩頭，以為自己眼花了。

老頭把酒瓶啟開，給陳濤斟了一杯。露出一臉古怪的笑容，說：“嚐嚐。”

陳濤在酒瓶開啟的瞬間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分散的意識彷彿被一隻手用力一捏，又勉強湊在了一起，他瞪大眼睛盯著面前那杯濃稠的液體，可以確信，那是某種動物的血。

陳濤的酒立刻醒了大半。他瞪著老頭，聲音有些顫抖：“你……你是誰？”

“你不是覺得無聊嗎？我也是。我陪你聊天。”老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血酒，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一些血液順著他蒼老的，長滿皺紋的嘴角流了出來，彷彿吸血鬼剛吸完血，老頭的整張臉看上去更加詭異可怖。

“我……我……”陳濤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老頭的臉，但是那臉孔時而模糊，時而清晰。他想，也許這是自己的幻想，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或者現在只是一個夢，醒了就好了，什麼也沒發生。

但是老頭接著卻說：“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有些看不清楚？”

老頭的話彷彿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陳濤聽得不太真切，只是茫然地點了點頭。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眼珠

“那就應該把眼睛經常清洗清洗，你看，”老頭微笑著，伸出他那雙像鬼爪一樣的手，“應該像我這樣……”

說著，只見老頭豎起那根瘦骨嶙峋的食指在陳濤眼前晃了晃，然後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面，用力一摳，陳濤看到他的食指象一個錐子一樣插進了眼眶裡，他甚至聽到了那輕微的“噗”的一聲，而且彷彿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濺到了他的臉上。

陳濤完全呆住了，他知道濺在臉上的液體是什麼……他看到老頭把手指插進去的時候，那渾濁的眼睛裡鮮血四濺！他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這麼平靜的看著，或許他已經徹底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腦袋嗡嗡地響……

老頭把眼珠摳了出來，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裡，那眼睛彷彿自己有生命一般，活生生地還在轉動，帶著一種蔑視的笑意看著陳濤。陳濤一動不動，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隻眼珠，那眼珠很有彈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