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維克說,他開始穿衣服。
“你腦子中都是這些事……你還是來赴這次旅行了?”
“如果留在了家裡又有什麼好處。”維克說,“它發生了。我直到上星期四才發現。我想……一些距離……有時間想……前途……我理不清頭緒。現在又發生了這件事。”
“不是你的錯。”羅格真誠地說。
“羅格,這件事上我不知道什麼是我的錯,什麼不是。我很為多娜擔心,也為泰德擔心得要發瘋。我只想回到那兒。我想親手揍那個姦夫坎普。我想……”他的聲音已經升起來了,接著又突然停了下來。他的雙肩塌著。有一刻他看起來推悻。衰老,完全地精疲力竭了。然後他走到地板上的手提包前,開始翻找新衣服。“給機場的埃維斯出租汽車公司去個電話,行嗎,幫我要輛車。我的錢包在床頭几上。他們會要美國捷運信用卡的號碼。”
“我會給我們兩個都要車,我要和你一起回去。”
“不。
“但是——”
“沒有但是。”維克匆匆穿上一件深藍色襯衫。他把釦子扣上了一半,發現扣錯了,一邊高一邊低。他把它們解開又重新開始扣。他現在興奮起來了,興奮起來要好一些,但他始終擺脫不了那種非現實的感覺。他總在想那些電影佈景,佈景中的大理方實際只是些凸凹紙,所有的房屋實際風建到攝像機視線的盡頭,背景中總有鬼鬼祟祟拿著場記板的人。“第41個鏡頭,維克說服羅格繼續苦幹,拍一張。”他是一個群眾演員,這是一部瘋狂荒誕的片子。但不可否認,人興奮時會更好一些。
“嗨,夥計——”
“羅格,這不會引起伍爾克斯和夏普之間局勢的任何改變。在知道多娜和這個坎普有染後我之所以還是來了,,想保持工作進度只是部分原因——不會有人在發現妻子和別人通姦後還有心思做廣告——主要原因是,我知道無論我的妻子決定和誰上床,工作上依賴我們的人都還要吃飯。”
“輕鬆點,維克,別想得那麼多。”
“我沒有辦法輕鬆。”維克說,“直至現在我都沒有辦法放鬆。”
“我也不能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那樣去紐約。”
“據我們所知,還沒有發生什麼事,警方一直在向我強調這點。你可以繼續下去,你可以把它幹到底,可能最後發現噩運早就註定了。但……人們不得不去試,羅洛。沒有其它辦法。而且,除了把它幹到底,你回到緬因也做不了什麼事。”
“天哪,錯了,好像什麼都錯了。”
“沒有出錯。我到了比爾特摩後一有訊息就打電話通知你。”維克拉上褲子上的拉鍊,穿上平底鞋,“繼續下去,另外給我向埃維斯要一輛車。我下樓後會攔輛計程車去洛根機場。我現在把我的捷運卡號碼寫給你。”
他找了張紙匆匆寫下了那個號碼。他拿起外套向門走去的時候,羅格只是默默地站在一邊。
他轉過身,羅格笨拙地擁抱了他,他手出奇地有力。維克也緊緊地擁抱著他,他的面頰靠在羅格的肩頭。
“我會祈禱上帝一切正常的。”羅格的聲音哽咽了。
“就這樣吧。”維克說,然後他出去了。
電梯下降時輕微地嗡嗡響著——實際根本沒有動,他想,只是一種聲音的效果。
他從休息室那層出來時,兩個醉漢相互支撐著進了電梯。他想,群眾演員。
他和看門人——另一個群眾演員——說了幾句話,五分鐘後,一輛計程車開進了旅館的藍色遮陽篷。
計程車的司機是個言語不多的黑人。他把收音機調到了一個黑人調頻臺,汽車穿過空曠的大街,帶著他向洛報機場駛去,一路上“誘惑”樂隊無休無止地唱著“力量”。極好的電影佈景,他想。
“誘惑”的歌聲漸漸地消失後,一個花言巧語的節目主持人出來預報天氣。昨天很熱,他說,但這隻和前幾天一樣,兄弟們,姐妹們,明天會是入夏以來最熱的一天,可能會創記錄。大G臺的天氣預報員阿爾蒂都德·樓·麥克馬利預報說,內陸地區的氣溫會達到100度,沿海地區的氣溫也低不到哪裡去。一團暖空氣已經從南方北上,目前在高氣壓的束縛下停滯在新英格蘭上空。“所以如果你不知道要到哪兒去,你就去海灘。”饒舌的主持人最後說,“呆在城市裡會很不妙,為了證明這點,邁克爾·傑克遜來了,他要去‘牆外’。”
天氣預報對維克幾乎毫無意義。但如果多娜知道,她會更加恐懼。
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