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綺蘿頷首,又對樂簫使了個眼色。
樂簫意會,迎上那守衛,遞上二兩碎銀:“官爺,我家小姐君綺蘿回來了,煩請通報一聲。”
那守衛掂著銀子的手一頓,顫著聲音不敢置信的問:“你說……說什麼?君……君綺蘿回來了?她……她不是都死了九……九年了嗎?”
樂簫微微笑著,掃了一眼周圍因為守衛的話而停下腳的路人,聲音也放大了幾分:“哪裡的話,我家小姐活得好好的。當年那場大火,她被人救走了,後來失了憶,前幾個月才想起來,這便循著兒時的記憶回來了。”
真真假假,樂簫幾句話就將事情交待得明明白白。
君綺蘿滿意一笑,望向與記憶中吻合的鄱陽王府大門,心道:沈錦城,邵氏,周氏,我君綺蘿回來了!你們準備好接受我隱忍九年的怒火了嗎?
守衛上下打量了君綺蘿兩眼,連樂簫給的銀子也不敢要了,塞回她的手中,丟下一句“你們稍後”,便轉身往府內跑去。
“原來君家小姐沒死啊!”周圍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是被人救了,老天有眼啊。”
“就說呢,鄱陽老王爺那麼好的人,不該在這輩兒絕後啊。”
“……”
訊息一下子呈燎原之勢傳開去,一時間,周圍的人竟是越圍越多。
守衛進去沒多久,一輛極為奢華的黃金頂蓋的沉香木馬車緩緩駛來。因為門前大路被人群堵住,馬車被迫在一旁停了下來。
撩開車簾,下來兩名婢女打扮的年輕黃衣女子,而後二人又扶著一位身著桃紅輕紗的女子下得車來。
“看啦,是沈大小姐。”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引得眾人望去。
“嘖嘖嘖,當真是個美人兒,前年一曲醉舞霓賞冠絕京城,更是將安王的心給吸引了去,對她青睞有加。就連文妃娘娘也很是喜歡她呢。”
“聽聞她下月十六就要與安王成親了,可是君小姐才是安王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呢,這下君小姐回來,該如何是好?”這語氣也不知是在為君綺蘿抱不平,還是在為沈宛心惋惜。
“……”
君綺蘿嘴唇輕抿,順著眾人的眼光,看見一位體態輕盈、秀美溫婉的美人兒在兩名丫頭的攙扶下,輕擺著柳腰往人群走來。 出了茶寮,二人上了候在外面的一輛簡樸的馬車。
馬車外表簡樸陳舊,內裡卻另有乾坤。壁櫥、書架、棋桌、軟塌……簡直就是個縮小版的居室,就連趕車的五旬老者,都是個氣息沉穩的修武之人。
樂笙將一隻裝滿水的水囊丟給老者,就跟在君綺蘿身後進了馬車,剛坐定就不滿的抱怨開:“小姐,你說說那個龍肅雲什麼東西?不會娶你?我看他到時候後悔去吧!”
“呵呵。”
君綺蘿不以為意的低笑著取下帷帽,露出一張足以傾國傾城的容顏,又看得樂笙一陣痴迷。
所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與自家小姐比起來,也不過如此!
相比於男裝,女裝的君綺蘿五官顯得更為柔和,細緻,舉手投足自有一份貴氣宛若天成。
“他不願意娶我,我正好也不願意嫁他,如此甚好。不過早先定好的計劃,也要變一變了。”君綺蘿淡淡說著,自車壁的暗格內取出其中一隻木匣,開啟來,捻起瓷瓶中被藥水浸泡的人皮面具,對著匣上的鏡子黏貼起來。
“那小姐會給文妃看診嗎?”樂笙託著下巴望著君綺蘿。
鏡子中,似蝶翅的睫羽忽閃了一下,道:“目前嘛,我還有好多事要做,不宜透露我乃扶蘇公子的身份;往後嘛,得看我的心情如何咯。”
她要是心情不爽了,就是皇帝老兒也休想勉強她!
君綺蘿動作嫻熟的在自己臉上施為,不多時,一張只能算得上清麗的臉便取代了適才絕色的容顏,唯一不變的是那雙點漆般的眼眸。
本來她打算頂著真容回鄱陽王府,為了打擊沈氏一門,履行婚約也是可以的。如今看來……那人偏聽偏信,並非自己的良人,所以完全沒有必要了。
曬得發白的官道上,馬車不急不緩的前行著。
“咕咕咕。”
一隻白鴿撲打著翅膀從馬車左側洞開的小窗飛入,落在樂笙的手上。
樂笙撥開白鴿腳上掛著的銅管口的蠟封,取出裡面紙箋,放飛白鴿開啟紙箋,頓時喜笑顏開:“小姐,樂簫已經到了京城,東西也取到手了,她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