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坐在下面的班恆小聲對班淮道,“你聽說了沒?”
“什麼?”班淮放下筷子,低頭喝了一口酒。
“最近已經有大臣開始計劃向陛下上奏,讓他廣納後宮了。”
“我看這些大臣就是居心不良,陛下剛登基,龍椅還沒坐暖和,他們就急著讓陛下納妃,這是讓天下百姓覺得陛下是個急色之人嗎?”班淮罵道,“誰說這種話,誰就是想亂我大贏朝的根基,說不定是前朝餘孽。”
班恆點頭:“父親說得有理!”
女眷們看著帝后兩人之間親密的動作,心裡對班嫿是羨慕到了極點。嫁了京城第一美男子便罷了,哪知道這美男子扭頭變成了皇帝,她嘎嘣一下就變皇后了。
小時候她們比不過班嫿,沒想到改朝換代還是比不過,這真是讓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了。
“不知道楊家的女人後不後悔?”一位女眷朝坐在末尾處的一個女眷看了一眼,語氣怪異道,“那就是楊氏吧?沒想到她今天也能來這個場合,不怕陛下看到她心情不好麼?”
“這種女人有什麼好說的?”另外一位女眷嘲諷地笑道,“陛下的兄長當年屍骨未寒,她便迫不及待改嫁,當時不少人還說,楊氏早就跟後嫁的男人不清不楚,就等著容大郎嚥氣呢。”
“這……不能吧,不是說楊氏肚子裡當時有了孩子麼?”
“當初容大郎病得那麼厲害,孩子是不是他的還是兩說,”這位女眷笑聲更冷,“誰知道她那個孩子怎麼沒的,反正我若是陛下,絕對忘不了這個羞辱。”
其他女眷紛紛噤聲,畢竟這事牽扯到陛下家中的私事,她們怕說得太多,到時候傳到陛下耳中,對她沒有什麼好處。
楊氏並不知道其他女眷在談論她,她坐在大殿末尾處,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容家當年那個十歲出頭的孩子,竟然會有膽子造反,還成為了新朝皇帝。
她現在夫君的雙親,以為她與陛下有幾分親人情誼,所以想盡辦法讓她出現在了大殿上,可是她只覺得手腳冰涼,連瞧帝后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宴會結束,楊氏也沒有用幾口菜,她渾渾噩噩地站起身,順著人流走出大殿,直到身後傳出尖利的笑聲,她才恍惚地回神。
“陛下對娘娘真好。”
“皇后穿著鳳袍的樣子真漂亮,又威嚴又華麗。”
“可不是,有皇后娘娘在,我們這些人跟灰糰子似的。”
楊氏扭頭看去,幾個女眷湊在一起,正在說各種皇后娘娘的好話。這幾個女人她認識,當初班家被戾王抄家的時候,她們還在幸災樂禍,現在卻又換了另外一副嘴臉。
這時候,一個女人從她面前經過,楊氏忍不住開口道:“趙夫人。”
她叫住的是趙仲的夫人,她聽聞趙仲夫人與皇后娘娘關係不錯,若是她能在趙夫人得引薦下,見皇后娘娘一面就好了。
當年的事情是她做得不對,可是容家三口當年死因詭異,她雖然不知道是誰下手,但是他們絕對不是正常死亡。她貪生怕死,心硬冷血,陛下想要怎麼報復她都可以,但是卻不敢連累她的家人,她的兩個孩子。
“你是?”趙夫人在京城的時間不多,對楊氏也不熟悉,所以見一個神情有些怯怯的女人叫自己,還有些意外。
“妾身楊氏,王子爵的孫媳。”
趙夫人細細一想,頓時恍然:“原來是王夫人。”
楊氏面上有些尷尬,對王夫人福了福身,“妾身見過趙夫人。”
“王夫人不必多禮,”趙夫人面色淡淡,“不知王夫人叫住我有何事。”
“妾身有一事相求,求趙夫人答應。”
趙夫人猜到了她的用意,不等楊氏開口便直接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這事我會跟皇后娘娘提,至於娘娘願不願意見你,我也不敢保證。”
趙夫人願意幫忙,楊氏便已經很感激了,所以連連向趙夫人道謝。趙夫人沒有跟她多言,轉身與陰氏等貴婦人走在了一起。
楊氏見著她們被其他女眷恭維的模樣,忍不住想,當年若是她沒有急著改嫁,而是等容瑕度過最難過的時期以後,才嫁給其他人,今天她會不會是她們中的一員?
“趙姐姐,楊氏剛才找你?”周夫人回頭看了眼站在原地的楊氏,小聲道,“她……你還是遠著些。”
趙夫人笑著道:“多謝姐姐關心,我會的。”
陰氏道:“看你的性子,也不是管這種閒事的人,莫不是皇后娘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