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嫿張了張嘴,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讀書人的嘴巴真是厲害,能把一件荒唐的事情都能說得如此有哲理,就連她都差點跟著相信了,這就是學識的力量啊!
回頭瞥了班恆一眼,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羞愧不羞愧。
班恆扭頭,非暴力不合作,一副我聽不懂,看不見的樣子。
“郡主,”容瑕驅馬離班嫿半個馬身的距離,“聽聞你喜歡白狐裘?”
班嫿扭頭看容瑕,長得好看得人總是賞心悅目的:“嗯。”
“在下那裡有幾張完好的狐皮,郡主若是不嫌棄,今天我就讓下人給你送過來,”容瑕笑了笑,“狐裘配佳人,方才是絕色。”
晨風起,白茫茫的霧打溼了班嫿的眼睫毛,她眨了眨眼:“東西我確實挺喜歡,只是無功不受祿,我怎麼好意思收伯爺的東西。”
“就當是兩天前那碟點心的謝禮可好,”容瑕離班嫿還有小半馬身的距離,“貴府的糕點非常美味,在下府裡的廚子怎麼都做不出這種味道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拿點心方子跟你換狐裘?”班嫿恍然大悟,一臉大方,“你放心,等下我回到府裡,就讓下人把方子給你送來。”
容瑕臉上的笑容微僵,隨後笑道:“那就多謝郡主了。”
另一邊的班恆騎著馬蹭到班淮旁邊,對班淮使了一個眼色。
這容伯爺,該不是對他姐有意思吧?
班淮搖了搖頭,這事不大可能。
雖然嫿嫿是他親閨女,但做人要講良心,他家閨女跟容君珀放在一起,確實不太合適。
“郡主拉弓射箭時很有氣勢,若你是男子,定能成為一位了不起的將軍。”
“那可能不成。”班嫿十分耿直的搖頭。
“為什麼?”容瑕在班嫿臉上,看不到半點自謙的意思。
“軍營裡多苦啊,我若是男人,那現在就是侯府世子,美婢環繞,高枕軟臥,這麼舒適的日子不過,我做什麼想不通,跑去軍營吃苦?”班嫿單手捧臉,水嫩嫩的臉頰看起來十分可愛,“所有願意上戰場的將士很了不起,但我不想成為他們。”
容瑕沉默片刻,看著眼前這個嬌憨的女子,笑道:“郡主好生坦然。”
“人生短短几十載,怎麼痛快怎麼來吧,”班嫿笑道,“誰知道哪天就沒機會睜開眼了。”
容瑕仍舊是笑:“郡主倒是看得通透。”
只可惜眾生皆苦,又有幾人能夠看透,又有幾人做得如此毫無顧忌?
太陽終於掙脫濃霧,讓陽光灑落在了大地上,儘管沒有多少溫度,但是卻能一點點驅散這無邊無際的濃霧。
班嫿捏著馬鞭指向前方:“城門到了。”
此時的城門處,一輛豪華的馬車正朝外行來,馬車的標誌班嫿認識,是石家的家徽。
想起石飛仙對容瑕芳心暗許,班嫿忍不住看向容瑕。
容瑕卻彷彿沒有看到城門處的馬車一般,只是對她笑了笑後,扭頭看向了遠處。
“瘦了穿衣服更好看,我有氣從來不憋在心裡,一般當場就發作了,”班嫿放下筷子,擦乾淨嘴角,抬頭瞥了眼這個說話的千金小姐,“你是哪家的,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嫿嫿,她是李大人的女兒李小如,平時也常與我們聚在一塊,”康寧郡主聞言,莞爾一笑,輕聲解釋道,“你怎會沒見過?”
班嫿眉一挑,懶洋洋道:“我竟是從未注意到過。”想嘲笑她被沈鈺退婚還要裝模作樣,班嫿從不給這種人面子,“約莫是李小姐穿得過於素淨了,我這個人向來愛熱鬧,不太起眼的人就記不住。”
“你……”李小如眼眶發紅,眼中的淚水似落未落,就像是被狂風摧殘過的小花骨朵,十分的可憐縮著,等待著別人的保護。
“班鄉君,”石飛仙見狀微微皺眉,隨後微笑著看向班嫿,“您這又是何必?”
滿桌子寂靜。
班嫿低頭敲著一隻蟹鉗子,偏頭對安樂公主道:“這螃蟹好,肉又鮮又嫩。”
安樂公主知道她這是故意不搭理石飛仙,無奈一笑:“你如果喜歡,等會便帶一筐回去。”
一整桌人都知道,班嫿這是故意裝作沒有聽見石飛仙的話,心裡對班嫿的厭惡感更甚。不就是仗著有一個做大長公主的祖母,才能如此耀武揚威麼?石飛仙可是當朝右相的孫女,可比她家那個有爵位無實權的父親厲害多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石飛仙面子,這簡直就是把右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