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們要不要稟告給陛下?”
容瑕似笑非笑的把這封密信扔進銅盆中,點上火看著它一點一點燃燒殆盡。
“稟告什麼?”他抬頭看杜九,“我什麼都不知道。”
杜九彎下腰:“屬下也什麼都不知。”
早春的子時,冷得猶如寒冬,窗外的風吹聲,讓雲慶帝醒了過來。
他看著窗外影影綽綽的黑影,開口喚人:“來人。”
寬敞的大殿裡一片死寂,他等了片刻,沒有任何人進來。
“來人!”
吱呀。
他聽到殿門被吹開的聲音,可是因為他的視線被重重帷幔遮擋,他不知道誰進來了。
風順著殿門吹起來,帷幔輕輕飛舞著,雲慶帝忽然心生恐懼,忍不住抱著被子往床後面退了退。
“是誰在外面?”
啪、啪、啪。
這個腳步聲很沉悶,宮女太監在夜間伺候的時候,都穿的軟底鞋,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聲響。
外面的人,是誰?
雲慶帝睜大眼睛,看著最後一層帷幔被人掀起,對方手中的利刃發出幽幽地寒光。
118。第 118 章
“寧王……”
雲慶帝張著嘴; 就像是跳出水的魚; 既恐懼又無可奈何。
“父皇,您怎麼忘了; 兒臣早已經不是王爺,而是郡王了?”蔣洛把劍橫在雲慶帝的脖子上,身為人子卻帶兵闖宮,以圖弒父,這種本會遺臭萬年的事情; 蔣洛做起來卻毫無心理壓力; 甚至臉上還帶著有些癲狂的笑。
“你這個畜生; 你想弒父嗎?”雲慶帝氣得不停地喘氣; 他睜大眼睛看著這個瘋狂的兒子; “你瘋了?”
“我早就瘋了; 在你偏心太子; 把什麼好東西都給他的時候,我就已經瘋了; ”蔣洛臉上扭曲的笑變成無盡的怨恨,“兒子與太子乃是同胞兄弟; 從小你有什麼好東西; 太子永遠都排在第一位。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的兒子?!”
雲慶帝看著這樣的蔣洛,不敢開口說話。
“小時候便罷了,後來太子成親,你讓他娶了母族顯赫,賢德在外的石氏,我呢?”蔣洛嫉恨地咆哮,“謝家是個什麼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你讓我娶,我即便是萬般不願,我也娶了。可你為什麼要在我即將成親前不久,還讓人削了謝大郎的職,你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全天下知道,你的二兒子不過是笑話,在你心中什麼地位也沒有?”
雲慶帝沒有想到二兒子竟然會有這麼多的怨言,這些年他有意只培養太子,疏遠庶子,就是想讓其他兒子歇了奪位的心思,以免走向他與先帝的老路。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避免在他與先輩們身上發生的悲哀,誰知道竟帶出這樣大的隱患。
“你若是現在退下,父皇不追究你的責任。”
“不追究?哈!”蔣洛諷刺笑道,“你以為我還是十幾年前的小孩子,你說什麼我都會信?!”
他喜歡鄰國上貢的小玩意兒,父皇說好要送他,結果因為太子功課完成得好,又多看了那小玩意兒兩眼,東西就變成太子的了。
後來太子得知他喜歡,炫耀似的讓人把東西送了過來,他氣得把它砸了,結果又得了父皇一場訓斥。像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得他根本不想再回憶一遍。
“不要說廢話了,我要你現在就寫禪位詔書,”蔣洛的劍往下壓了壓,雲慶帝的脖頸上露出一條長長地血紅色傷口。蔣洛看到這個傷口,不僅沒有半點後悔,眼神反而亮了起來,“你若是不想寫也沒關係,反正太子現在也在我的手裡,若是我等得不耐煩了,就讓太子先下去問你鋪路,到時候你們走在一起也不會寂寞。”
“蔣洛,我是你的父親,太子是你的兄長!”雲慶帝不敢再亂動,他看出蔣洛說的不是假話,他是真想他們死。
“有了權勢,父兄要來又有何用?”蔣洛冷笑,“小時候我敬仰你們,你們何曾把我看起過?如今你再拿這些沒用的血緣關係來跟我廢話,我早已經不愛聽了。”
“廢話不要多說,”蔣洛把雲慶帝從床上拖下來,讓兩個小太監把他扶到御案前,“寫。”
“畜生!”雲慶帝身上只穿著單衣,此刻被凍得瑟瑟發抖,他目光掃過兩個小太監,兩個小太監嚇得跪了下去。
“父皇,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對兩個太監耍威風?”蔣洛把御筆塞進雲慶帝手裡,“快點寫,一炷香後你若是再沒有動筆,我就讓人剁太子一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