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們家也沒人對詩感興趣。”
站在院門外的眾人有些尷尬,班世子你這麼直接,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我姐是個很好的姑娘,你若是被她當成了自己人,她就不會辜負你,”班恆語氣有些哽咽,“她真的很好,你別讓她吃苦。”
容瑕後退一步,鄭重地給班恆行了一個禮:“請妻弟放心,我容瑕此生定不負嫿嫿,更不會捨得讓她吃苦。”
“希望你說到做到,”班恆挺了挺胸,“我們班家不怕流言蜚語,你若是對我姐不好,我就接她回來。”
大好日子,新娘子還沒有出門,就先想到了把人給接回來,班家……確實不太講究。
容瑕走到緊閉的大門口,揚聲道:“今日容某有幸求娶到班氏女,一不毀諾,二不辜負佳人,三不令其傷心。若有違背,讓容某此生名聲掃地,不得善終。”
對於一個名聲遍天下的文臣來說,這個誓言不可謂不毒。
門後的班嫿戴好鳳冠,聽到容瑕這句話,閉上眼,讓全福太太替她戴上了蓋頭。
眼前一片暗紅。
“姐。”
班恆走到班嫿面前,彎下了腰。班嫿趴在了他的肩頭,這個要她保護著的孩子,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長大了。他的肩膀寬廣,他的手臂結實有力,可以為班家頂起一片天地。
紛揚地紅紙,響個不停的鞭炮聲,還有小廝們一聲聲吉祥的唱報,班嫿知道自己走過了內門,走過了二門,再走一段路,她就要出了班家的大門。
“富貴花開,吉祥來。”
這是九曲迴廊,她以前最喜歡在這裡逗錦鯉,故意引得它們搶食。
“福壽祿來,紫氣來。”
這裡栽種了一棵芙蓉樹,開花的時候美極了。
“喜氣洋洋,子孫滿堂。”
這裡有幾級的臺階,踏上這個臺階,再走幾步,就能出班家大門了。
她對這裡很熟悉,熟悉到即便眼中看不見什麼,心裡卻很清楚。
一個跨步,班嫿聽到外面震天的鞭炮聲,吹打聲,人聲喧譁,熱鬧非凡。班嫿手心發涼,一點點拽緊班恆的肩膀。
“姐,別怕,”班恆小聲地對班嫿道,“只要容瑕對你不好,我就來接你。今天是我揹你上了花轎,以後我也是你的臂膀,不會讓你欺負你的。”
班嫿笑了一聲,眼眶裡卻有溫熱的液體不聽話地流了出來。
從小到大都是她對恆弟說這句話,沒有想到也有他對她說的一天。
她好像聽到了哭聲,是父親還是母親?
班嫿想要回頭,卻被女官扶住了。
“郡主,新娘子出了門,便不可以回頭。”
班嫿拉開女官的手,掀起蓋頭一角,往身後看去。父親站在大門邊,拉著母親的手哭得像個小孩子,母親看著她,眼中溫柔得讓她想要投進她的懷抱,再也不上這個花轎。
“郡主!”女官慌張地把蓋頭壓了下來,“您可不能自己揭蓋頭。”
班嫿沒有說話,她一點點鬆開拽著班恆肩膀的手,在他耳邊小聲道:“走吧。”
班恆腳下頓了頓,彎腰把班嫿背進了花轎中。
容瑕上前給班淮與陰氏行了一個晚輩大禮,“請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一定會好好照顧郡主的。”
班淮瞥了他一眼,抓著陰氏的袖子,繼續大聲痛哭,而且比剛才哭得更加傷心了。
容瑕:……
他有種自己是惡霸強搶民女,而班淮就是失聲痛哭的無助老父。
轉頭再去看妻弟,班恆也滿眼通紅的看著他,眼裡滿是不捨與難過。
“去吧,”陰氏擦了擦眼角的淚,勉強笑道,“願你們心意相通,琴瑟和鳴。”
“小婿拜別。”容瑕對陰氏行了一個大禮,轉身爬上繫著喜球的馬背,轉身看了眼身後的大紅花轎,眼神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
“喜鵲東來,花轎起。”
班淮與班恆看著漸漸遠去的花轎,再也繃不住不捨的情緒,抱頭痛哭起來。哭得昏天暗地,哭得日月無光,任哪個來勸,任誰來說好話,都沒有用。兩個男子漢就這麼站在班家大門口,就像是失去珍寶的可憐人,哭得毫無形象。
有人說班家人荒唐,也有人說他們捨不得女兒,但是更多的卻是看熱鬧。
別人家的分離相守,眼淚歡笑於他人而言,不過是一場有意思的演出而已,誰會在意當事人的心情與感情?
花轎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