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哥,你也要替霓凰想一想,我誤了她這麼多年,不能再繼續誤下去了。如果說我曾經想過要努力回到她身邊的話,那麼從兩年前開始,這種想法就已經沒有了。”梅長蘇握緊了蒙摯的手,唇邊露出一個薄薄淡淡,卻又真摯至極的笑容,“我的存在,以前沒有為她帶來過幸福,起碼以後也不要成為她的不幸。能做到這一點,我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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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魔高道高(4)
“可是……”蒙摯滿臉都皺了起來,“這對你太不公平了!”
“世間哪裡有絕對公平的事情呢?要說不公,那也是命運的不公,是緣分的錯過。無論如何都不是霓凰的責任啊。”
蒙摯直直地看了他半天,一跺腳,“唉”了一聲道:“你自己的事,我也插不上嘴,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梅長蘇展顏一笑,將那封信塞進他的手裡,“好啦,替我送信,別的話一個字也不許多說,你要多嘴說些有的沒的,我會生氣的。”
“是,少帥大人。我就學飛流,兩個字、兩個字地說!”
“不許!”飛流大聲道。
“你看吧,飛流不許哦。”梅長蘇笑著揉弄少年的頭髮,“說得好,不許他學!”
“你呀,”蒙摯嘆著氣,“你還笑得出來。”
“不笑又怎樣?你想看我哭嗎?”梅長蘇眉眼彎彎瞟了他一眼,又從旁邊扯了一張紙出來,飛快地寫了起來,不過這次寫的是小楷。
“你幹嗎?剛才沒寫完嗎?”
“墨還有剩,我順便寫一封給譽王。”
“啊?!”
“你不用這麼吃驚吧?”梅長蘇直起腰身,歪了歪頭看他,“你不知道我某種程度上已經投靠了譽王嗎?”
“我知道你為了霓凰過早地得罪了太子,當然只能假意投靠譽王……可是,你到底要寫什麼?”
“我覺得陳老尚書可以退下來休息了,所以準備把這件事交給譽王辦。”
蒙摯眨了眨眼睛,“譽王現在已經這麼聽你的話了?你吩咐他辦什麼,他就辦什麼?”
“不是這麼回事啦,”梅長蘇哭笑不得,“我這不是吩咐,是獻策。”
“獻策?”
“是啊,譽王現在一定正為了越嬪復位的事氣得跳腳,不知道有多想反擊一下,只是苦於一時找不到反擊的突破口罷了。我把陳元誠的破綻交到他手裡,讓他出出氣也好。”梅長蘇清淡的神色中又夾雜了一絲陰冷,一面說,一面不停地寫著,“皇后無子失寵,越嬪又位分尊貴,多年來兩人在後宮很多場合幾乎都是平起平坐的,所以大家普遍缺乏尊嫡的意識。何況祭禮條程複雜,具體應該怎麼理解皇后和譽王都拿不準,也根本從沒想到有什麼文章可做。所以可以讓譽王先禮請幾名宿儒大家進行朝堂辯論,這些人說話是有分量的,一旦辨清楚了祭禮中的嫡庶位次,禮部這幾年就有重大缺失,陳元誠當然只好請辭了。如此一來,謝玉少了一個幫手,越嬪復位後的限制更多,皇后位分更尊,太子剛恢復了一點的氣焰也可以稍稍打下去一點……”
“那豈不是……都是譽王受益?你這算不算真的為他盡心盡力?”
梅長蘇冷笑一聲,“世上哪有隻賺不賠的買賣?譽王的損失都在看不見、想不透的地方。”
蒙摯試圖自己想了想,可想了半天還是放棄,“你是指什麼地方啊?”
“皇帝陛下心裡。”
“嗯?”
“尊庶抑嫡,始作俑者就是陛下。他因為寵愛越嬪,多年來在後宮沒有給予皇后足夠的尊重,這才使大家有了錯誤的思維定式,覺得越嬪因為有了個太子兒子,所以就跟皇后一樣尊貴了。譽王出面這一爭,揭的不僅是禮部的錯,其實也是陛下的短,不過他禮、理二字都站得住腳,陛下面上也不會露出什麼,說不定還會誇他兩句呢。可是在內心深處,陛下一定不會高興,甚至極有可能會在某段時間內,因為逆反而更加冷淡皇后。這份損失我先不說,瞧瞧譽王他自己看不看得出。”
蒙摯若有所思地道:“譽王身邊人才不少,說不定有人能察覺到呢。”
“察覺到了也沒什麼,譽王仍然會做這件事的。”
“為什麼?”
“因為利實在是大大超過了弊,”梅長蘇此時已寫完了信,正在輕輕吹著,“損失只是陛下的不悅,這個可以慢慢修復挽回。但只要這一場爭辯贏了,就會大大尊高了皇后,打壓下越貴妃。更重要的是,譽王可以藉此向朝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