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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的謀士們在合議時也曾有多人提過。不過當時大家主要的意思還是指主審的靖王是個牛黃丸,軟硬不吃的脾氣,又是懸鏡使親自出馬收集的證據,要翻案几乎不可能云云,全都停留在操作層面,讓譽王心裡還存著一絲僥倖。可今日梅長蘇三言兩語,斷的是他的根本,明明白白指出慶國公保不住,不是因為保起來很難,而是因為根本就不能去保他。

譽王不同於太子,是個本身很有判斷力的人,梅長蘇一點,他就知道事實的確如此,方才的一團興頭頓時蕩然無存,心裡沉甸甸的。其實慶國公對於譽王來說,並沒有多深的私人感情,可他卻是在軍方普遍態度曖昧的情況下,唯一公開表示支援譽王的武臣,而他###的身份,也足以號召起一批門生故舊,因此顯得格外可貴。不過若是幾天以前,這份失去雖然沉重,但還是可以勉強忍受的,然而當秦般若向他密奏謝玉已確認倒向太子之後,他就越發感覺到慶國公對他的重要性。

大梁的國制,文武臣之間涇渭分明,除皇室國戚外,文臣不封侯,武臣不參政,一品以下,不能兼領文武雙職。文臣的晉升可以既靠考核,也靠上司或皇帝的青睞提拔,但武臣們的晉升則必須要有軍功才行,不能單靠皇帝的偏寵。正是由於這個傳統,使得大部分武臣對爭嫡之類與軍務無關的政事不太感興趣,因為就算冒著極大的風險捲進去選對了新君,沒有戰場上實實在在的軍功也得不到升賞,實在是不合算的買賣,還不如乖乖作壁上觀呢。只有早已憑軍功升至一品,已封侯或拜帥的武臣才不受這些限制,可以得到皇帝任何的加封,從而求得超品級的待遇和家族世襲的蔭賞。而目前大梁天下有這個資格的武臣,不過只有五人而已。

這五個人的偏向,就代表著大部分武臣們的態度。雖然從現在的情況看來,五人中除了慶國公明著支援譽王,寧國侯暗裡支援太子以外,其餘的好像都置身事外。

當然,最終影響皇帝確定傳位人選的因素中,有八分還是要看太子和譽王在政務上的表現以及爭奪六部實權的較量。但餘下兩分,皇帝還是免不了要參考軍方的偏向。

縱然譽王有信心在那八分裡佔得太子的上風,但只要未能把差距拉得很大,那麼這餘下的兩分,仍然有可能導致顛覆的結局。

何況武臣的態度,歷來都最難把握。大部分武臣為了規避風險,從來都是不偏不倚,一問搖頭三不知,只等最後的關頭被皇帝當面問到,才會在龍耳邊悄悄說出一個名字,絕不傳第二人之耳。這樣雖得不到新君的格外愛寵,但也不會招來禍端,野心不是那麼強烈的人,一般都會選擇這種方式。

由此也可以想見,得到一個一品軍侯的公開支援,對譽王來說有多麼難得。

“蘇先生有所不知,”譽王嘆一口氣,用推心置腹的口吻道,“本王一直以為,在爭取武臣支援方面我是優於太子的,因為本王既有慶國公,又有謝弼,從來不用為了軍方的態度操半點心。結果千算萬算,實在沒算到寧國侯竟然首鼠兩端,表面上他毫不反對謝弼投在本王旗下,讓我誤以為他心向本王,暗地裡卻早已投靠了太子,一手炮製出‘侵地案’來意圖扳倒慶國公……現在本王沒有任何途徑可以預先察知軍方的偏向,怕只怕將來緊要關頭時,就輸在這一點上啊……”

對於譽王的感慨,梅長蘇靜靜聽著,除了略微點點頭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譽王的目光也因他的這種反應而閃爍了一下,不過表情倒一直控制得很穩,先眨了兩下眼睛,再在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自責道:“哎呀,是本王魯莽了。本王竟然忘了蘇先生與寧國侯府的兩位公子甚是交好……說這番話,實在是讓先生為難了……”

梅長蘇容色淡淡,並不否認,微低著頭的樣子,竟像是在發怔一般。

“可是據本王所知,蘇先生與景睿、謝弼雖有朋友之誼,但對霓凰郡主也大有知音之情,甚至曾為她不惜觸怒太子……”譽王凝視著梅長蘇的側頰道,“也許這並非先生本意,但一步踏出,已再難收回了。如果本王猜得不差,先生如此匆忙地冒雪遷居於此,只怕也是別有隱情吧?”

“殿下想到哪裡去了,”梅長蘇看似輕鬆的笑容裡隱露一絲勉強,“蘇某是江湖人,一向無拘無束,不諳禮數,在森嚴侯府裡實在住不慣,這才儘早搬出來的。至於太子殿下對蘇某的誤會,只要稍有機會,蘇某應當還是解釋得清楚的。”

聽到這暗含拒意的回答,譽王眼匝的肌肉忍不住一跳,眉宇間閃過一抹煞氣。但只有短短的一瞬,又立時被他硬生生忍了下去。

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顯得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