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大家各自珍重吧。
梁絮虞心中嘆息,她從來都不是個好的占卜師。
第39章
也不知道有多少遇見是冥冥註定,也不知道有多少命運會因為天上轉動的星辰改變分毫而差之千里。
人生若只如初見,往事隨風皆不現。
拓拔諶被那浮在水上的頭髮嚇了一跳,拿著棍子的手緊了又緊,每天因為擦著青鹽的而白皙的牙齒咬的“格格”響,本來就蒼白的臉因為驚嚇更是白的厲害,猶猶豫豫著在原地躑躅。小時候她聽自己的孃親說過,水裡有一種水鬼,會變成人的模樣專程迷惑小孩子,等到小孩子被吸引著靠近水邊就突然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其吞入口中,嚼都不嚼直接吞進肚子裡。
小孩子的想象力總是豐富的,再加上她娘總是在晚上臨睡前抱著她說這些故事,因此拓拔諶小小的腦袋裡就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水鬼的影子,也正因為這個拓拔諶小時候就不敢太往水邊靠,有次好容易跟著她爹來到小河邊玩耍,卻因為發生了那件事而致使拓拔諶對待“水”這種東西更加的小心翼翼,因為她相信,水是有靈的。
“是河神嗎?還是……還是水……水鬼?”拓拔諶壯了壯膽,捏著手裡的棍子詢問道,只是好半天都沒聽見聲音,讓拓拔諶一度懷疑方才的聲音只是自己的臆想。
“可能是我聽錯了?”拓拔諶小聲自言自語,緊接著鬆了口氣,“應該是昨天做繡活做的太晚產生的幻覺吧。今天可不能再晚了。”只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自己不用面對詭異的水鬼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救……我……”
這下拓拔諶不但聽清了,還看得很清楚。被水面上的荷葉和水草遮擋的地方,浮起來一件火紅色的紗衣,與青黑色的發糾纏著,遠遠看著,定會以為是夏日的青萍與未待時節來到便怒放的菡萏。
所以說,生平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元疏憶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那麼狼狽的一天,武功盡失滿身是傷的被打下山崖,跟著河水隨波逐流,整整三天,日頭從東邊升起來又從西邊落下,為了保命,昏昏沉沉的時候她甚至生吃過河裡的水草。
所以說,人為了活命,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可以忍辱負重,可以不知廉恥,甚至可以不擇手段。
對於拓拔宏那個男人,元疏憶向來是沒什麼好感,但虧得梁絮虞一直微笑著與他周旋,才能做到拓拔家和梁家相安無事。只是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拓拔宏會為了一己私慾想要殺了自己。
說是一己私慾也太淺顯了些,畢竟殺了自己有太多的好處。在水裡泡了三天有餘,手腳的面板已經泡的發皺,渾身上下□□出來的血口子因為傷口在水裡的浸泡疼的也有些麻木,元疏憶側著身子,半睜著眼努力呼吸著水面外潮溼的空氣,混沌的腦袋裡早已分不清此時是什麼時候,自己又在哪裡,可是在這個時候卻依然能想到拓拔宏那個賤男人只要殺了自己就能得到的東西。
心裡憤怒的火焰雖然在燃燒,卻敵不過漸漸變冷的身體。元疏憶認命似得把臉放擱在水裡。
也罷,反正沒人救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不如就這樣了結吧,雖然死的不如意,可到底沒讓拓拔宏得到他想要的東西,說到底還是我贏。元疏憶迷迷糊糊的想,拓拔宏,你這個賤男人,到最後不還是本宮贏了?!就算本宮死了,也不讓你多苟活一天!
只是不知是出於對既定命運的不甘,還是骨子裡頭不服輸的韌勁兒,讓她一再的掙扎,用盡最後一分力氣發出細小的聲音,竭盡全力想要擺脫附在自己身上的鎖鏈。
“疏憶,今日是你十八歲生辰,宮裡族裡酒宴已經備下,你又要去往哪裡?”梁絮虞坐在書桌前,一隻手微微撐著額頭,一隻手撫摸著旁邊溫順靠在懷裡的鹿鶴鳥光滑如絲的羽毛,眼神不善的盯著她瞧,臉上雖然還是慣有的溫柔笑容,但從小玩到大的經驗告訴她,絮虞生氣了。
“反正不管我說什麼藉口你都不相信。”輕浮的拍了拍紗衣上方才與鹿鶴鳥爭鬥時扯下來的羽毛,元疏憶笑了笑,美豔的容貌就像花一樣盛開了。“你也知道我不喜歡那些正經的宴會,與其花費力氣阻我,倒不如放我出去,放心,只是如以往一般在京都裡轉一會兒,用不了多長時間,你也知道的,我再怎麼胡來也不會辜負皇姑姑與皇伯伯的心意的。”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睛,她半威脅半祈求的看著自方才發現她的意圖後就一直沉默不語的梁絮虞,“絮虞?”
“平常我可以答應你這件事,但只有今天,不行!”罕見的,梁絮虞流露出與她記憶裡不相符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