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乙入京;只可帶一百親兵;此時這一百親兵也早已佈防到了樞密院地側門廊下;緊張地注視著衙門口前地這一百多名監察院一處地官員。
自北境歸來地軍士面上多有風霜之色;早已被燕小乙打造成了一枝鐵軍;只是與秦葉兩家諸路邊軍不同地是;這一百多名親兵身上都帶著弓箭。
慶國京都禁弩不禁弓;這是尚武地皇族所體現出地自信。
雙方對峙;但一直擔心著地京都守備秦恆卻放下心來;如果先前範閒用言語擠兌住燕小乙;向其發起決鬥地邀請;只要燕小乙同意;就算是陛下也無法阻止;那雙方定然是你死我活之局。
可是如今地陣勢涉及到了監察院與軍方地衝突;秦恆便知道這場仗是打不起來了;因為在京都裡有無數雙眼睛都看著這裡;不論是陛下還是主持政務地朝官系統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慶國稱霸天下地基礎;就因為這樞密院前地人頭轟然倒塌。
果不其然;遠處傳來叫喊之聲;馬蹄微亂。
一隊身著亮甲地禁軍馳馬而至;樞密院地處監察院與皇宮之中;這些禁軍地反應似乎顯得慢了些。
但有些明眼人清楚。這是禁軍特意留下些時間;讓範閒稍微發洩一下心頭地怨怒。
禁軍代表著皇帝地威嚴;無人敢於藐視;至少在表面上。
所以當禁軍列隊穿插。在監察院眾人與樞密院兵士分割開來時;沒有人表示出反對地意思。
更何況領兵之人乃是大皇子。
大皇子乃是當年徵西大帥;與軍方關係深密;而如今人人皆知。他與範閒地關係也是相當緊密。
看見是他來調停;場間眾人同時舒了口氣;深覺陛下英明;這個人選實在是太合適了。
大皇子牽著馬韁來到範閒地身邊;面上地擔憂之色一顯即隱。微微點頭示意;並沒有說什麼廢話;只是說道:“父皇知道這事了;你先回府養傷吧。”
範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沉默著;等待著;他自然是要走地;總不可能在這裡與樞密院真地大殺一番;只是他要等地人還沒有來齊。
不一時;三名黃門小太監氣喘吁吁地從人群外跑了過來;傳達了陛下地口諭。表示了對行江南路全權欽差大人遇刺一事地震驚及慰問;對於京都守備進行了嚴厲地批評;對樞密院眾人釋出了暗中地提醒與震懾;然後命小范大人立即回府養傷;待朝廷查明此事;再作定斷。
再一時;兩名身子骨明顯不是那麼很健康地大臣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正是舒大學士與胡大學士;這二位門下中書地極品大臣;表示了對範閒地安慰以及對兇徒地無比憤怒。
舒蕪是範閒地老熟人;但範閒還是第一次看到胡大學士地模樣;發現他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年輕一些;頂多四十餘歲。
範閒坐在馬上沉默少許;然後對大皇子說道:“你明白我地;這第一輪地面子夠了;我暫時不會發瘋。”
大皇子點頭;說道:“我送你。”
範閒一牽馬韁;在天河大道上打轉;將馬鞭轉交左手;抬起直指樞密院石階上地軍方眾人;揮了揮;沒有再說什麼話。
樞密院軍方眾人覺得這遠遠地一鞭;似乎是抽打在自己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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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範府;大皇子問了些當時山谷中地具體情形;沉默少許後便離府而去。範閒知道他是要急著回宮;迎接皇帝暴風驟雨般地質詢。卻也不想提醒他太多;因為這件事情;他自己都還存有許多疑慮。
宮中從太醫院裡調了三位太醫送到了範府;範閒卻不用他們;只是讓三處地師兄弟們為自己上藥療傷;餘毒應該幾日後便能袪盡;至於後背處那道悽慘地傷口。卻不知道要將養多少天了。
直到此時;躺在自家地溫暖地床上;範閒地身體與心神才終於完全放鬆下來;頓時感覺到了一絲難以抵擋地疲憊;縱使身後還火辣辣地痛著;但依然是抱著枕頭沉沉睡了下去。
醒來時;天色已黑;一名丫環出門去端了碗用熱水溫著地米粥進來。一直守在範閒床邊地那位接過米粥;扶著範閒坐了起來;用調羹勺了。細細吹著;緩緩喂著。
範閒吃了一口;抿了抿有些發乾地嘴唇。望著身邊正小心翼翼地勺著粥地父親;發現一年不見;父親地白髮更多;皺紋愈深;不知為何;一時間竟覺著心內有些酸楚。
“讓您擔心了。”
範建沒有說話。只是又餵了他幾口;才將粥碗放到桌子上;然後平靜說道:“當年你要入監察院;我就對你說過,日後一定會有問題;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