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親的妹妹,自然用不著用美se誘人,而她面靠這人足有七十歲了,在今夜之前,被稱作世上第一道德文章大家,也不是能夠被se誘的角色。
莊墨韓咳了兩聲:“外臣事畢,望長公主不負協議。”
長公主把玩著那幅自己花重金做成的假書卷,嫣然一笑,滿室皆春,柔聲怯怯道:“我要莊大家將那範閒踩倒在地,讓他再無顏面在京都呆下去,莊大家可做到了?”
第三十四章 廣信宮
莊墨韓微微一笑道:“我今日構陷於他,實是賭上了老夫七十栽清名,一旦賭輸,我自然甘心承受結果,老夫只是不明白,那位範公子實乃詩中謫仙般人物,若公主早對外臣言明,我斷然不會自取其辱。”
長公主嘆了口氣說道:“我也沒想到那小孩子詩名之外,更有如此癲狂心性。”
莊墨韓閉目,臉上湧起一股惋惜神情,半晌之後悠悠說道:“我惋惜的不是別事,只是嘆自己清明半生,臨到老來,卻做下如此醜陋之事。如果那範公子不是一夜寫盡人間三百詩,或許這全天下士民,真會因為老夫一席話,而認定範公子是個抄襲的無恥之徒。”
老人睜開眼睛,眸子裡已歸平淡清明,微笑道:“如此也好。”
“也好?”長公主的赤足輕輕在軟榻邊沿上滑動著,檀唇輕咬,幽怨道:“莊大家,母親一向敬重你的才德,所以才邀你在宮中居住。我答應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你答應我的事情呢?莫非以為兩國協議已籤,你那親兄弟馬上就要被迎接回國,所以範閒能夠保住名聲,你這假意惜才的老狐狸,反而能夠心安?”
莊墨韓微笑說道:“錯便是錯,老夫便是心繫親情,所以落入長公主算中,才會來慶國一行。我那兄弟,有半生殺人無數,若長公主想反悔,老夫也沒有辦法,唯有回北齊之後,為他祈禱,願他在貴國監察院的大獄裡,能夠過得舒服一些。”
長公主微笑無語:“我將言冰雲賣給你那個學生皇帝,唯有如此,你們才能持肖恩換回北齊,這樁買賣。不是你與我的買賣,卻是你那皇帝與我的買賣,只是我已經履約,你卻沒有做到答應我的事情。今夜殿上,如果你不是假裝吐那口血認輸,而是一口咬定範閒那首詩是抄的,事情還未可知。所以…莊大家,你回國之後,記得給你的皇帝學生帶個口信。你們北齊,欠我廣信宮一個人情。”
莊墨韓微笑說道:“範公子有大才,詩力實非人力所能及,想來長公主也能猜到,這位範公子大概是位久不現於人間的天脈者。我很好奇,慶國有位天脈者,怎麼不急著保護,反而要除之而後快?更何況,就算指認範公子抄襲一事。又能對他造成何樣的傷害?”
長公主淡淡道:“我從來不相信什麼天脈者的鬼話,莊大家熟讀經書,當知道聖人之言。如果範閒是什麼勞什子天脈者。如果他的能力只是在吟詩作對這些小道之上,對於慶國朝廷來說,又有什麼好處。至於我為什麼會對付他,這就與老先生無關了。”
莊墨韓賭上自己數十年時間。在天下士子心目中的無上地位,要將範閒踩在腳下,原來全是受長公主所託。只是他卻不知道慶國官場裡的繁複關係,也不清楚長公主與範閒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岳母與女婿的關係。
但範閒清楚長公主為什麼要對付自己。
他半跪在殿頂的屋糖上,立在瓦片上的三根手指有些冰涼,看著明瓦下方那個三十出頭的嫵媚公主,雙眼中寒意漸起。在殿中郭保坤發話之時,範閒就知道是宮中的貴人與這位莊墨韓聯手,要將自己趕出京都。
抄襲之事。看著似乎只是件小事,但卻涉及到了所謂“品性”,想來如果殿中自己不是聊發詩枉,將闔殿君臣震住,只怕大家都會相信莊墨韓的說法。自己成了文賊,雖然不會有受什麼處罰,仕途如何也可再議,只是與婉兒的婚事,倒可能會告吹太后最不喜歡什麼,這位長公主肯定比自己清楚。
更讓範閒寒心的是。原來此次兩國私密協議中的前北魏密諜總頭目肖恩,原來是莊墨韓的兄長!長公主為了說動莊墨韓來慶國打壓自己,竟不惜將慶國駐在北齊的密諜頭目,朝中大臣之子言冰雲雙手賣於敵國。
她膽子也太大了!行事如此陰險,這宮中的皇帝還怎麼能容忍自己的親妹妹,做出這種傷害國體的事情來!
夏夜微風從廣信宮的殿簷上吹過,讓皺眉偷窺的範閒稍微冷靜了一些,他知道,就算自己聽到這些秘辛,也不可能用這件事情來要脅對方。她是皇帝的妹妹,太后最疼的小女兒,僅這兩個身份,就足以讓她在這慶國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