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別意氣用事,你早上還不是這麼想的,就是剛才也還不是。”
“我說了我自會處理,但我會讓他先有個明白。”連城不由分說。
劉啟中頭皮發麻,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讓他死前有個明白?他當下強硬地道:“也好,讓我死前有個明白,但請你們務必事無鉅細。讓我打兩個電話交代一些後事。”
連城不理他,王動也不理他。連城兩眼低垂,只看著自己手中被捻成小團的碧綠薄荷,一臉的心浮氣躁。王動兩隻眼睛則是緊緊盯著連城的臉,不知道她想些什麼,他已會讀心術,可就是沒法讀出連城在想些什麼,難道讀心術也有偵探和反偵探?但他還是能看到劉啟中硬著頭皮準備打電話,也沒回頭,伸手一把按住劉啟中的手腕電話,卻還是不跟劉啟中說話,只對連城道:“你最近一個人管這一大片,累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劉啟中不會走,我也不會走,明天你再做決定。”
連城想說你別敷衍我,但話到嘴邊卻火氣十足的變成:“你誰?你別跟我花言巧語,今天也說清楚。你別糾纏著不放,我會自殺給你看。活那麼多年,反正我早活膩了。”轉臉又對劉啟中道:“沒人要殺你,他想殺你還是我阻著他。跟你說清楚,他以前是陳樨,我以前是蘇果,如果陳樨不遇空難,我們還會陳樨蘇果下去一直到年齡差不多裝死再換一個殼子。我們世界的一套規矩與你們的不同,殺你們個把貪官天上還獎勵。明白了嗎?我想為人類做點事,所以把以前自己掙的錢都花在這裡,他嗑藥了,所以管不住手要殺人,但他好歹沒殺你吧。給你十分鐘好好想清楚前因後果,十分鐘後我把你這段記憶全部去除。我早該想到還有這種法術。”
劉啟中早聽得呆了,拿手指著兩個人,吶吶不能言語。連城索性蘇果開心嫂再連城地全變一遍,王動則是沒動,費解地看著連城。她今天這是怎麼了?
連城見劉啟中嘴巴翕動卻不能語,幫他把話說出來:“你想問我們是不是非人類?我說是。所以你能奈何得了我們嗎?我說這不可能。這就是對所有案件無法找到線索的真正原因所在,我們走路不用落地,我們進門出門可以穿牆而過,我們日行萬里都不止,有人力大無窮連我都可以被掐死,掐死你簡直太容易。如果明白了這些的話,點一下頭,我開始清理你的記憶。”
劉啟中相信連城的話,而且是不得不相信,他早就已經懷疑作案的是非人類,現在被證實了,雖然驚慌,但還是選擇相信。但他全身衣服都被冷汗溼透。他知道被清洗記憶已是難免,他了解的東西太多,他們不會方西那麼放他回去。但他有問題要問。“你們是團伙,還是就你們兩個?你們殺人是一時性起,還是有所謀劃?你們殺人的主要目的是為了貪官的錢,還是人間正義?”
王動道:“我來回答。只有我們兩個。殺阿桂姐和五個惡丐是一時性起,其他都是有所計劃,但不是我的計劃。天庭的計劃估計是為人間正義,所謂人在做天在看。我順手取貪官的錢,想給連城搞綠化,可惜她不要。本來我可以不管你的調查,但是你調查到了連城的綠化基地,看來你還想鍥而不捨地查下去。這是她的心血,不能讓你給添亂了。你這傻小子。”
劉啟中閉上眼睛,強自鎮定,前前後後講所有案件回憶一遍,終於融會貫通。但是,現在知道了結果又有什麼用呢?能將這兩個繩之以法嗎?顯然不可能。還不如被清洗記憶。他也不睜眼了,挺起胸膛,伸直脖子,嘆了聲氣:“洗腦吧。不過從什麼時候開始洗?我可不可以要求保留有關我爸媽和另一個人的記憶?”
“從與我們相關的第一件案子開始洗。你想保留的是羅娜?為什麼是她?”
劉啟中忽然想起羅娜與眼前這兩個的三角關係,本來還想隨便敷衍一下的,現在只能實說:“她很小女人。”
連城已經放到劉啟中頭頂的手猛一掌拍在桌上,兩眼冷冷睨了王動會兒,轉身走了出去,她現在無法安靜。原來只因為羅娜很小女人,會哭,有點笨,有點傻,不能保護自己,而這些都是她連城做不到的,她以前會,和賭徒的時候會,和君文的時候會裝,可和陳樨在一起時候,則終於成了十足大女人。她還會恢復小女兒心態嗎?不可能了,除非誰來清除她的記憶,讓她從新來過。否則,她只有繼續大女人,而大女人註定是沒有人憐愛,她不屑哭,她太懂世俗,她將自己保護得太好,從身到心,她百毒不侵,所以感情也不侵,大女人註定沒有愛情。她還真想喝一口一了百了的孟婆湯。
王動這才終於明白,連城為什麼自始至終這麼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