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燻大叫一聲:“來人,拿長條春凳抬我娘進去,太醫伺候。”
同時,門外傳來太監尖叫:“皇上駕到。”
只聽無數腳步身從身邊經過,迎到門口去,燻無法,但又不敢離開母親,只得跪在瑋月身邊。瑋月在心裡想,也就是燻,換了朗的話,看見她捱打是說什麼也不敢出手趕人的。一陣紛擾之後,只聽透頂霹靂般地一聲:“怎麼回事?誰下的命令?拖出去亂棍打死。”
方小襲立刻在旁邊道:“是華娘娘身邊的宋嬤嬤。”其實他早在路上遇見趕來的皇上的時候已經與皇上說起,但見皇上明知故問,只得又說一遍。
皇帝的眼睛唰地看向宋嬤嬤,嚇得宋嬤嬤立刻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哀求道:“皇上饒命,奴才是照祖宗規矩來的,祖宗規矩不許廢入冷宮的庶人擅自出宮。”
皇帝冷冷地道:“朕還要你教嗎?拖出去打死,找出她孃家三系,一併下獄。”
宋嬤嬤這下怕了,雙眼看向華貴妃,叫道:“娘娘饒命,娘娘幫我。”華貴妃哪裡敢說,聞言立刻扭過頭去。那宋嬤嬤見此知道華貴妃想脫身,也顧不得了,叫道:“皇上明鑑,這是華娘娘路上指示奴才這麼做的。奴才也是不得已。”
華貴妃聞言慌了,偷眼看向皇帝,只見皇帝也是兩眼如刀地盯著她,嚇得她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連聲道:“皇上明鑑,這兒大家都聽見的,臣妾還叫她稟報了皇上再說呢,實在是臣妾太懦弱,阻止不了下人行惡。”
皇帝還是盯著她,卻一字一頓地道:“奴才汙攀主子,罪加一等,還等什麼,拖出去往死裡打。”說完便一甩袖進屋看已經被抬進屋裡的瑋月,把那些妃子都晾在外面,沒有吩咐,又都不敢走,而華貴妃更是連站都不敢站起來。
太醫見了皇帝進來,連忙跪拜道:“娘娘體質虛弱,暫時暈厥,但是沒有大礙。臣等已經派人宣招藥婆來給娘娘上藥。”
皇帝皺眉看著趴在春凳上的瑋月,見她櫻桃似的嘴唇失卻血色,亂髮沾著汗水粘在蒼白的臉頰上,眉頭微微擰著,似乎還在忍著痛楚,心裡抽緊,都顧不得去看躺在床上的兒子,情不自禁地蹲下身來,細心替瑋月把頭髮清理,別到耳後。瑋月此時當然得有所表示,所以眼睛緩緩睜開,幽幽地看向皇帝。皇帝一見,立刻欣喜地道:“呵,你醒了,醒了就好,朕晚來一步。”
瑋月看著皇帝,牽了下嘴角,作為笑容,可襯著她擰緊的眉頭,越發顯得楚楚可憐。嘴唇抖了半天,才問了一句:“朗兒有起色了嗎?”
皇帝這才恍然想起還有個兒子也躺在床上,忙起身,卻聽燻清清朗朗地道:“稟父皇,哥哥開始大解排毒。”
瑋月鬆了口氣,道:“繼續灌奶,繼續,斷大黃。”
燻道:“已經尊娘昏倒前的囑咐做了,請娘放心。太醫說哥哥既然已經大解,情況應該可得好轉。”
瑋月閉上眼睛,道:“那就好。你們沒事就好。我沒事,皮肉傷而已。”
這時藥婆氣喘吁吁趕來,瑋月被抬入別的房間上藥。這邊皇帝這才有心思查問朗中毒的事。才問了幾句話,傳了兩個人,一個太監快步進來報說,今早伺候大皇子早餐的太監畏罪自殺。皇帝頓時心中明白,這一切都是圈套,原因只有一個:黎瑋月重新得寵。肯定是有誰在背後安排,毒死皇子,逼瑋月違規闖出冷宮,藉機以祖宗大法打死瑋月。是華貴妃嗎?如今投毒太監畏罪自殺,死無對證;而宋嬤嬤則是他存心打死,因為這種事口說無憑,華貴妃自己也會喊冤說被汙攀。而事情真是華貴妃所為嗎?萬一宋嬤嬤還是被別人買通的呢?斷無理由奴才招一個他發落一個,或者奴才招了半天他卻拿被招出來的主子沒措施。他不是昏君。只有打死宋嬤嬤堵住她的嘴,也讓後面使黑手的看看他的決心。
想到昨天下午瑋月說還不如把她繼續關在冷宮,免得受害,心說還真被她猜到了。昨天的紅玉珊瑚他後來也想到可能是谷妃有意為之,想讓他猜疑廢后在後宮的龐大勢力。那麼今天,那是更明顯的針對瑋月的行動,甚至還斬草除根,連她的兒子都一鍋端。很顯然,這後面涉及的是太子位之爭。因為有人看見廢后復寵,擔心自己的地位而兒子的未來了。會是誰呢?
有太監進來輕聲請示:“啟稟皇上,娘娘們都還跪在門外。”
皇帝揮手道:“讓他們走。”
太監輕輕退出。皇帝這才問燻:“是你阻止他們打你孃的?”
燻必恭必敬地回道:“燻兒以為娘舐犢情深,這才會破規走出沉醉東風宮。娘固然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