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旋即被暴怒的父母趕出家門。此後她好吃懶做,坐檯三陪地過著墮落的日子,身邊有個叫虎哥的情夫。難得的是,對女兒倒是一直不離不棄,沒有丟下不管的意思。
洛洛當時算到這裡的時候,只會無力地坐在奈何橋邊抓頭皮,如此說來,難道要她洛洛女扮男裝拐了賭徒轉世的女孩,兩人顛倒鸞鳳做二世的夫妻?可是……這能行嗎?自己真身都是雌的啊。想到其中的荒唐,洛洛冷汗直流。
神志恍惚間,忽然算到,賭徒轉世的女孩虛歲六歲時候成孤兒。咦,怎麼會?趕緊按一下RE,回頭一看,心下了然。可憐的孩子,這麼小成了孤兒,父親又不詳,外公外婆能收留她嗎?如果不收,小女孩豈不成了流浪兒?那還有美好前途嗎?不行,洛洛決定自己插手,怎麼也不忍心看著賭徒的轉世吃苦。
洛洛一向喜歡提早到場,不喜歡故意讓別人枯等。所以進去蘇果小窩時候,周圍還是靜悄悄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會兒才見黑白無常板著臉進來,如今地府也講文明,大家見面點頭招呼,很是禮貌。洛洛不死心地問一句:“可不可以留下她的性命,她還有一個才六歲的女兒。”
無常倒也沒有取笑,只是微微欠身,很是紳士地道:“你也知道這不可能。”
洛洛聞言只有嘆氣,看來她李代桃僵,當賭徒轉世的媽媽是當定了。她很害怕,萬一那麼幾年下來,習慣了與賭徒母女相處,若干年後轉到三世,再次面對賭徒的時候會不會有亂倫的感覺?實在讓人無法想象。可是又不能甩手不管此世的賭徒,看著她從小缺衣少食,流浪沉淪。前面沒有選擇,只有一條路可走。
可也容不得洛洛多想,很快就聽見外面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旋即薄薄的木門被一腳踢開,喝得爛醉的虎哥搖搖晃晃進來,嘴裡不清不楚地罵罵咧咧著,目標準確地撲向躺在床上午睡的女人。女人貪戀好眠,不依,虎哥酒勁發作,咯咯笑著罵著掐女人的脖子,手腳沒輕沒重,就這麼斷送了女人的性命。而他自己也酒氣上湧,頭一歪睡死在死人旁邊。
整個過程簡單利落,不出幾分鐘,女人的鬼魂便隨著黑白無常離去。小小的房間只餘床上酒屁臭嗝的虎哥。洛洛看著覺得人生無常得很,雖然那個女人與自己沒有關係,但心裡還是挺悲涼的,生命居然就是那麼輕賤,一個失誤便可斷送一生。這下更是為賭徒的今世擔憂,小小的她,如果沒人保護,該怎麼度過後面長長的人生。看來再有什麼想法,也只有硬著頭皮上了。
本來洛洛準備鑽進床上女人的軀殼,簡單方便。但一近身,便聞到一股如豬舍冒出的酸臭。可怕,這麼熱的天,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洗澡的嗎?而且再一掐算,此人身上還有不清不白的花柳病根。洛洛說什麼也不敢動用這等軀殼,只得作法滅了這身軀殼,自己搖身一變,然後穿上女人洗淨曬乾的衣服,打定心思去幼兒園帶阿樂出逃。只有逃離這種糜爛環境,方可安心重新做人。
可是,去往哪裡呢?才冒出這個念頭,對面小小的阿樂吃幹抹淨,拿髒髒的手背一擦小嘴,冷靜地問道:“媽媽,我們去哪裡?”
洛洛心說,還真不愧是賭徒的轉世,雖然靈魂還受縛於幼兒之軀,渾渾噩噩,可已經知道哪壺不開拎哪壺,問出來的問題一針見血。洛洛只有含混道:“我們今晚就在終點站下車。阿樂你想去哪裡呀?”
阿樂不知這是大人的詭計,連忙道:“阿樂想找爸爸。”
洛洛嚇了一跳,忍不住手伸到桌布底下,偷偷掐指一算,咦,還真有爸爸其人,而且正好就在本次火車終點站,可是那人與阿樂媽一夜情緣,他恐怕怎麼都不能想像自己在世上有那麼個女兒。貿然認上去,不知該人會有什麼反應。洛洛心中沒有把握,又不便與阿樂說實話,打擊她幼小心靈,只得微笑道:“好,那等我們下了火車,明天媽媽上街去把爸爸給阿樂找來。”
阿樂驚喜,這一下原本冷漠的眼睛變得稍微熱情起來,小嘴得寸進尺地嘰嘰呱呱問個不休,三句不離爸爸。洛洛左支右拙地費勁回答著,心裡卻是下定決心,即便只為了阿樂眼中那點重新燃起的熱情,她也得設法把阿樂的父親找到。
既然事已至此,只有盡力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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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陳樨,男,二十九歲,漢族。
見過陳樨的人,鮮少有不說一句“天之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