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月份北方漸漸熱了起來,暴躁的太陽無時無刻不再宣洩著他的yín威,聒噪知了讓人憑空多出許多煩亂,一個個從教室中走出的考生,有興奮,有憂慮,各種表情不盡相同,唯有人群當中的劉勝有些木訥。
隨著人群的湧動,原本由於高考封鎖的道路一下子熱鬧起來,劉勝走出校門在附近隨便找了間小飯館,草草的巴拉了幾口,實在沒有什麼胃口,看著自己猶自顫抖的右手,透過掌紋,思緒早就飄到了家中,眼圈不禁泛起了淚花。
耐不住生意火爆,老闆的一再催促,劉勝不得不離開小飯館,向著平城老車站走去,帶著幾分蕭瑟的他掩飾不住內心深處的脆弱。
“老闆,你看好了,這隻纏枝蓮紋玉壺chūn瓶可是民國時期的jīng品,要您八千一點兒也不貴,過去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隨著cāo著HN口音的普通話傳到劉勝的耳朵,周圍的環境開始變得嘈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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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劉勝不知不覺中走到了平城的古玩市場,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仔細打量著周圍的攤位。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收藏’,一點兒也不誇張,尤其是當今全民收藏的大環境下,各地的古玩市場如雨後chūn筍一般,而平城古玩市場也是如此。
平城古玩市場據說是整個燕趙大地上最大的古玩市場,每週二開市。不過是不是最大的劉勝也沒有辦法考證,只知道每週二在平城老車站一直延伸到平城一中門口,約莫兩三里的樣子公路兩旁的道路都是古玩市場的範圍,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攤位只能在平成老汽車站附近擺一下。
“學生娃,怎麼樣,來一個玉觀音,肯定保佑你高考中狀元。”劉勝剛在一個攤位上停下來,攤主就cāo著SX式的普通話拉攏道。
“不了,我就是看看。”劉勝臉sè一僵,下意識的將自己的右手藏了藏,訕訕地說道。
“那行,你看中哪件,我給你打折。”攤主沒有絲毫惱怒,依舊熱情地說道。
攤位不大,下面墊著一塊花裡胡哨的舊被面兒,各種各樣小巧的玉佛,玉觀音,歷朝歷代的銅錢,形制多樣的銅鏡,除去散發著誘惑光芒的玉佛,玉觀音,都積滿了一層厚厚的銅鏽,藍青sè的的鏽斑讓人有些望而卻步,至於真假劉勝沒有一點兒概念。
“呦,學生娃,你的眼光不錯嘛,我跟你說它可是我這攤子上的鎮攤之寶。”攤主看到劉勝從自己的攤位上拿起一面通體點點鏽斑,隱隱刻有瑞獸葡萄紋的銅鏡,眼中jīng光閃爍,立即吹噓道。
“是嗎?”劉勝斜著看了眼攤主,隨手又將銅鏡放回原處。
“呃···”攤主頓時被劉勝噎得說不上話來,臉上淡淡的高原紅瞬間成了醬紫sè。
“老闆,這件銅鏡多少錢?”劉勝又拿起一面銅鏡問道。
“三千?”攤主小心翼翼地開了一個價,底氣有些不足,生怕把劉勝嚇跑了。
“那這個玉佛掛件呢?”劉勝微微皺眉,又從地攤上拿起一枚白玉雕成的彌勒佛掛件。
“五百塊,學生娃你到底買不買?”攤主見劉勝東問西問也沒有買的意思,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買,怎麼會不買呢,大叔您也知道,我們做學生的可沒有那麼多閒錢,當然要挑一件物美價廉的物件了。”不知為什麼原本愁雲慘淡的劉勝此時變得眉開眼笑起來,雖然右手依舊顫抖得厲害。
“哼。”氣得攤主不再理會劉勝。
“大叔,這件銅鏡多少錢啊。”劉勝又裝模作樣的挑選了半天,最好拿起一枚背後是雙龍戲珠的銅鏡問道。
“五千。”攤主有些懶得搭理劉勝,看也不看氣呼呼的說道。
“大叔,這破鏡子您要我五千?腦子進水了吧。”劉勝鄙視的看著劉勝。
“這件就是五千,沒錢就別買。”攤主惱怒的瞪著劉勝。
“好吧,好吧,我要這件,您要給個實在價。”劉勝不自覺地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漫不經心的將一件十分怪異的鏡子拿起來。
“這件,你給五百吧。”攤主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劉勝趕緊離開。
“五百塊,有些貴了。”劉勝右手有些顫抖地指著銅鏡說道。
“呃。”攤主頓時愣了,他本以為劉勝會換一件,沒想到會和他討價還價。
“大叔,五十塊怎麼樣?”
“最少三百,這民國時期的老仿。”攤主沒想到劉勝殺價這麼狠,黑著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