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陳局長的臉色也變了,他陪著笑臉,說道:“這事我也不知情,等劉副隊來了,我一定好好問問他!”說曹操曹操到,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出頭的男人沿著走廊滿面疑惑地走了過來,見到陳局長,他連忙恭敬地問了聲好。雖然羅隱沒有自報家門,但是陳局長還是一眼看出他才是這三個人裡領頭的,他衝他解釋道:“這位就是劉副隊,是這起命案的負責人。”羅隱吩咐杜川道:“你幫初初照顧一下老道,查一下他的傷,安撫一下老道。”說是讓他安撫老道,但是杜川立即明白羅隱這是讓他親耳聽老道敘述事情的發生經過,也是要他在這狼穴裡護著老道和初初,杜川點點頭,走到初初身邊,低頭檢視老道的傷勢。羅隱親手替他們關上審訊室的門,然後面無表情地看向陳局長和劉副隊,冷聲說道:“現在換我們好好談一談了。”----麥初初用自己帶來的溼紙巾輕輕擦掉老道臉上的血跡,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把過程詳細告訴我們。”老道有些口渴,杜川擰了瓶礦泉水喂他喝下,老道含了一口水,咕嚕漱口後吐在一旁的地上,麥初初眼角一瞥,見他吐出的都是血水,眼裡的寒意又深了一點。老道漱口之後,又慢慢喝了兩口水,這才精神了點,他看向麥初初,已經腫得變了形的臉上露出難以言表的哀傷情緒,他鎮了鎮神,輕聲問道:“初初,你還記得那個叫程螢的女人嗎?”“程螢?我記得。”麥初初想起電話里老道傷心欲絕地說著死了的那個她,悚然道:“難道死的人,就是她?”老道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平日裡吊兒郎當沒個正經,喜歡招惹漂亮小姑娘,喜歡追著八卦開人玩笑,喜歡宣揚封建迷通道教正統,旁人與他相處久了,只知道他是個沒心沒肺的老男人,幾乎沒人見過老道真正傷心時候的模樣,就像現在這樣。老道那尚還瞧得出樣子的一隻眼已經溼溼地紅了,眼角的皺紋深得嚇人,他緊緊盯著麥初初,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經過牙齒的打磨,又痛又恨又怨,“初初,你一定要替程螢報仇,她和小雪是無辜的!”程螢這個人,麥初初只見過一次面,那還是老道正式離開安全域性後獨立生活的妻子和女兒麥初初先是搶了老道的工資卡幫那對母女辦了住院手續,手續辦完後又去通知家屬,在安全域性工作就這點好處,一個電話過去,想要查的訊息比警察局都快。產婦和孩子的家屬很快就趕過來了,人家丈夫衝進醫院的時候老道正坐在病房裡陪程螢說話,程螢抱著女兒幾乎要虛弱成一灘泥,可是看得出來精神不錯。之後的事情自然是一家團聚,老道這位見義勇為的活雷鋒被麥初初拎回超市補假條,繼續過回他們的太平日子。杜川聽到這,問老道道:“也就是說,在那之後,你和這對母女還常有聯絡?”這個問題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常有聯絡,又怎麼會捲進現在這個泥潭?麥初初和程螢只是一面之緣,她並沒有把這位孕婦放在心上,可老道不一樣,老道陪了她整整一夜,從帶她進警察局再到送她進產房,就連那個剛出生的女嬰也是老道第一個從護士手裡接過來抱著的,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這都是老道第一次直面生命的降生,程螢和她的女兒就像鐵烙一樣印在了他的心底,每年那小女孩生日的時候,老道不管隔著多遠,也要趕去b市親手送一份生日禮物。這事是他心底裡最柔軟的一個小秘密,他甚至從來沒正面告訴給麥初初。麥初初過去沒有追問老道的行蹤,現在更不會去深究或指責他的心思,她看著老道,細聲問道:“老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程螢母女會死,為什麼你會被當成嫌疑犯?你的手機又是怎麼回事?”老道只要一回想起昨晚的慘狀,眼裡就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傷心,他一面回憶一面說道:“我昨天坐最後一班車趕去x縣,她家前三年搬家了,是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洋房,裝修得很漂亮,但是位置比較偏,我當時打不到車,等坐公交車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八點多了。我去敲她們家的門,開門的是程螢,她看到我很開心,讓我進客廳坐,然後小雪就下來了,她穿著條紅色的花裙子,綁著兩條小辮子,特別可愛,我喝了會兒茶,因為她丈夫不在家,我怕鄰居說閒話,不到九點就離開了。”說到這,老道忍了一個晚上的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他哽咽道:“我走的時候她們母女還好好的,小雪抱著我送給她的洋娃娃站在門口和我揮手再見,她還和我說等我明年來看她,她已經長得和媽媽一樣高了……”杜川嘆了一口氣,問道:“你具體是幾點離開的還記得嗎?”老道吸了吸鼻涕,說道:“差五六分鐘就九點,那時候他們院子外頭的街燈還亮著。”麥初初問道:“那你為什麼後來又回去了?”如果不回去,老道就不會見到那母女倆的屍體,也不會被“人贓俱獲”。老道轉了轉手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