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妻拉著行李箱走在群馬縣的街頭,是平安夜,街道上都是三三兩兩的情侶,歡快的聖誕歌在耳邊圍繞著,自己只能像是躲在陰影處的老鼠一樣儘可能的避開人群。
我妻怕自己忍不住會情緒失控。
成年人說話都是不會算數的,都是在說謊,我妻很清楚。
五條悟現在太小了,等他有了自己的立場,自己就又是一個累贅。
已經受夠了。
不要來招惹自己就好了。
為什麼要自己產生和他一起的期待?
騙子,都是騙子。
“悟,你這個騙子。”
所以,在被拋棄之前,自己拋棄他,那就不算被拋棄了。
他想要平等在一起的家人僅此而已。
我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養父母抱著弟弟妹妹露出的笑容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新年來擺放的親戚們都說沒想到你們還有一個大孩子。
他只能戰戰兢兢的努力讓自己做到自己能力範圍內的最好,儘可能的不給他們添麻煩,我妻不想回到孤兒院了。
自己會給他們添麻煩的。
也會給五條悟添麻煩的。
我妻吸了吸鼻子,拉高了圍巾讓自己不至於太難看,他匆匆走向了附近的一個公園,失控的情緒在也沒有辦法壓制。
他一開始真的以為五條悟只是玩玩的,像他們那種大家族的人肯定都有自己的癖好,自己只是比較倒黴而已,但也不會有人會抱著得罪五條家族的後果幫自己,他以為五條悟很快就會厭棄了。
我妻沒想到的是自己會陷得那麼快。
如果五條悟真的是玩玩的,那麼他已經成功了。
“……騙子,都是騙子,五條悟你這個騙子。”我妻抬起手撐著自己的額頭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妻想起了某一次自己因為小腳趾撞到了櫃子,痛的我妻立刻湧上了淚水,正好五條悟翻窗近我妻的房間。
之前剛剛招代過客人,五條悟一臉兇狠的問是誰。
是誰把我妻弄哭的。
在好不容易解釋清楚安撫下五條悟之後,他靠著我妻的肩膀說道老師只適合在床上哭,別的時候誰弄哭他,五條悟絕對不放過他之類的小學生髮言。
看吧,現在自己不就在哭嗎?這個大騙子。
“老子絕對要詛咒你這個騙子。”
肩頭上一陣暖,我妻有些詫異的轉過頭,自己的肩膀被披上了一件外套,椅子邊上還放上了紙巾和熱的罐裝咖啡,但四處都沒人。
我妻也認出了這件衣服,高專的冬季校服。
五條悟的。
“……你在做什麼?”我妻在草叢裡看到了那蹲著還是搞出矮木從一節的五條悟,在對上我妻視線的時候,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臉。
“老師現在不想看到我不是嗎?啊,對了。”五條悟不知道從那一顆矮木從裡薅了根樹枝放在自己的左前額“我是夏油傑。”
你的好友在你眼裡本體是那劉海嗎?
看著五條悟努力的眯著眼睛裝成夏油傑的樣子,我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結果因為之前哭的太慘鼻涕泡都跑出來了。
夏油傑在這裡肯定會暴打他的。
但轉念我妻立刻撇開了頭,抽了好幾張五條悟放著紙巾,擰了把鼻涕。
“你來做什麼?”
“接老師回學校。”五條悟在看到我妻笑了之後坐到了我妻的身邊,我妻立刻往邊上挪了一大截。
“我還有事,你自己回去。”
“不要。”五條悟弄著自己的頭髮,不知道他怎麼搞的,那樹枝做成的假劉海真的還給他掛著了。
“那我走。”我妻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起身準備走人,懷裡的喵嗚這個時候生了個懶腰,趴在了我妻的肩膀上。
我妻提著行李箱快步的走在前面,我妻還以為五條悟會和以前一樣跟在自己的後面,但這次沒有。
沒幾步,五條悟就不見了。
我妻皺著眉將自己的年頭拋開,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在一個轉彎口,我妻看到了坐在紙箱子裡的五條悟,紙箱上還用大號的記號筆寫著請收留我。
大冬天的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低領打底衫,露出了大片的鎖骨,明明很大隻的人還小心翼翼的縮在箱子裡,看起來尤其的可憐。
周邊的人指指點點的,也有不少人上前詢問,我妻沒停留,直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