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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趙興愣了好一會才適應被自己岳丈呼為“姐夫”的怪異,這位程老七生性懦弱,原本想指望女兒養老,現在有了趙興這個女婿。他在族中地位直線上升。自趙興走後,他一直守著杭州大莊園做老員外,日子久了想念女兒。聽到女兒地喜訊。趕緊從蘇州僱了幾個老媽子,飛奔而至。

與他同來的還有數人,人群中僧佛印最顯眼,他一身月白僧袍,瀟灑的衝趙興拱拱手,這大冷天的,他穿地雖單薄。但那種神仙風度呼之欲出。別人想學都學不來。他笑著說:“施主,小衲稽首了。”

趙興只想了。望著這位傳說中的名僧,他取笑說:“行了,大師,別在我面前做出那種神仙哥哥的樣子……我聽說,你喜歡騎驢滿街走——不,是騎驢滿街宣揚佛法,我給你準備了幾匹馬,密州團練三千匹戰馬任你挑,怎麼樣?”

僧佛印卻不領情,他唱著佛號回答:“施主,修行人怎麼能如此豪奢無度,施主的情意老衲領了,戰馬還是送給軍士們吧。老衲一生,有驢足以。”

僧佛印替趙興搞到了敦煌壁畫的拓本,裡面有降魔變的具體形狀,還輾轉替趙興從西域找來了黃氏三兄弟鑄造大銃,雖然這個貪財地和尚收足了錢,但趙興依然感謝對方那份心意,他右手往屋裡一引,嘴裡客氣道:“大師,怎麼跟我岳丈一起來了?”

程老七哼哼唧唧的說不清楚。倒是僧佛印快言快語,他也放下了初見時端的那副瀟灑,輕鬆地回答:“小僧已經受命從斗方寺調往杭州金山寺,剛才那一禮是代表寺院行地,下面才是小僧的本色——趙兄,我是來求你的僧佛印這麼一說,趙興明白了,這人從英州調往杭州,杭州當地的熟人沒幾個,他便找到了程老七頭上,程老七山居寂寞,便跟這位和尚成了朋友……

僧佛印身後,還有幾人靜靜立著,一直未開口。這夥人的首領一位是名典型的胡人,他虯發、褐色眼珠,身材高大,年齡四十餘歲,身邊侍立著三名中國僕人。趙興讓進僧佛印後,轉頭細細打量這名胡人。

其實,這名胡人身上的阿拉伯血統已經很淡了,大多數身體特徵上,他與宋人差不多。但趙興注意到他胸前掛地一個配飾,那是蓮花火焰十字架,中國獨有地宗教、景教僧侶的標誌。

“大師來自泉州?”趙興試探地問。

大師雙手合十,做了個印度教拜佛的姿勢,迎著趙興的目光,溫和的問:“正是,在下安思達,我有什麼可以幫你?”

趙興一拍大腿:“這話我愛聽,佛印和尚到此來找我,一開口就是求我幫忙,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要主動幫我,你有什麼可以幫我?”

“我可以安撫你孤獨的靈魂!”

趙興眼珠轉了轉,手一引:“大師且住下,待我忙過了這陣子,再與大師詳談!”

大師不動,大師身後的一名侍童平靜的回答:“大人,我們來自刺桐(泉州),刺桐這座城市是我們興建的,我們曾聽說過大人的名字,大人來往泉州多次,與阿拉伯的蒲易安有過交往,與一賜樂業人也有交往。如今我在你府上又看到了僧人,請問,大人信仰什麼?”

趙興哈哈笑了:“你問了一個深奧的問題,這個問題值得用一生地時間來思考,可我們總不能站在雪地裡談話。”

那名侍童點點頭,一邊請安思達向裡走,一邊跟趙興說:“我聽說你曾經聘用了蒲易安的工匠為你建房,為什麼不來找我們?我們曾修建了輝煌的刺桐城,還曾是大唐王朝的國教,昔日長安城的許多建築都留下了我們的手跡。一直以來,我們都期盼你的求助,為什麼你不來找我們?”

這人實際上還是在責問趙興的信仰。因為趙興的交往實在太雜了,他那座莊園裡甚至修建了一座以色列人的祈禱堂——當然。以色列人為了修建這座祈禱堂,又特地從非洲、歐洲替趙興搜刮了一批猶太工匠。除了一賜樂業人外,他還與多個宗教有接觸,但來往泉州多次,唯獨沒有接觸過景教人員。

“大師,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觀察”。趙興迴避道:“我地親眷剛從杭州來,我是不是可以先跟他們聊聊。”

安思達馬上回答:“我等冒昧了,大人。請給我們安排一間小屋。以便歇息。”

趙興連忙叫過學生感激這夥人的食宿,自己擦著汗向後跑。

內堂裡,程老七在跟女兒聊天,這父女間現在已經有了無形的隔閡,雖然程阿珠力圖表現親熱點,但她身上那層官封,使程老七面對這唯一的女兒時。不免有點縮手縮腳。見到自己地女婿來了,他更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擺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