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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闢地話,叫做:刀鋒下的輝煌。

趙興不知該怎麼開解蘇軾,他不是心理導師,不懂得如何化解人心頭疙瘩,而面前的麻煩讓他有種無力感,他只是個小人物,怎麼能撼動官場大樹,怎能改變官員的世界觀……

他長長嘆息一聲,唯一會說的就是“何不歸去?”

據他所知,宋朝對讀書人是非常優待地,比如潘大臨那廝,這傢伙現在有錢了,足夠追星開銷,據說他現在五臺山,正跟張商英廝混在一起,兩人很是寫了些名傳千古的詩句。若蘇軾不做這個官,他的錢財足夠幾輩子花了,宋代又沒有抄家,離開了朝堂就與那些黨爭沒有利益衝突,寫什麼也不會陷入文字獄——回家躺在搖椅上,風花雪月的,何苦忍受這“文字獄”。

“吾豈能歸”,蘇軾想起那晚高太后的囑咐,帶著哭腔說:“吾豈能歸……官家……太后……”

“太后有旨……”,門口響起童貫那公鴨嗓:“離人呀,太后懿旨……咦,學士也在此。在下給你見禮了……離人兄,聽說錢塘進士周邦式在你這兒,快請他來接旨。”

趙興現在對宋朝聖旨已無當初地神秘感,他隨意地站在屋中,大:“得了吧。這麼晚了,再說百官現在都放假,你還來跑來傳旨?別逗了!找我什麼事,快說!”

童貫嚅囁半晌,只拿眼睛看著蘇軾不說話。

蘇軾這人非常自傲,看到趙興與童貫想親熱地不分彼此,臉色有點陰沉,他站起身。甩了甩袖子,準備說幾句氣話告辭,但緊接著闖進來的馬夢得馬上親熱地拉住他,不由分說拽著他向外走。

馬夢得來到京城後,忙地腳不沾地,也就拜訪了他一次,此刻有千言萬語要跟他說,蘇軾苦笑一下,隨著馬夢得走出廳外。廊下,趙興的學生程爽縮頭縮腦的衝蘇軾行了個禮,蘇軾默默點頭。隨馬夢得繞道中院,他止住腳步問:“是程爽呼你來地?離人有個好學生啊!”

“你不也有個好學生嗎”,馬夢得答:“童貫那閹人闖來的時候,小爽舍人看勢頭不對,就急急拉我來找你,就是想著你見不得閹人。”

“離人交友也太雜了點!”蘇軾一聲嘆氣。

“比你還雜……嗯,那就是真雜!”

蘇軾一下子笑了。

笑過之後,他又一聲嘆息:“這是我今日第二次吃上閉門羹,想我蘇軾還有這一天!”

“咦……還有人給你吃閉門羹,誰?”

“晏幾道!”

“說說?”馬夢得顯露出八卦的潛質。興致勃勃的問:“晏幾道,就是前任宰相晏殊相公的兒子?晏相公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可是一絕,據說小山(晏幾道的號)小令更勝乃父——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正是小山……晏相公留下萬貫家私。晏小山卻毫無節制,大手大腳,僅這幾年就花光了能花幾輩子的錢,家人寒飢而面有孺子之色,人百負之而不警。尚信人終不疑其欺己。如今只落得個譜曲賣詩為生。寫的都是豔詞俗曲。今日散朝地早,我本想順路勸勸他——潁昌府許田鎮有個鎮監的空位……沒想到。卻被他趕了出來。”

“他怎麼說?”

這次是四個聲音同時發問。蘇軾與馬夢得邊走邊說,此時已走到馬夢得房門口,秦觀、李以及陳季常恰好勾肩搭背來找馬夢得,聽到這話齊聲詢問。

“他說當今朝廷高官,多半是我晏府當年的舊客門生,我連他們都無暇接見,更何況你!言罷掉頭回屋,喝令送客。”

這段話中,透露著沒落世家弟子的“懷舊”情結,以及孤傲與不甘……還有無盡的頹廢。

在座的幾個人都默然。

馬夢得跟著趙興經商,已經沾染了不少市儈氣,他沒有心情去憐憫沒落的世家子弟,一邊神態輕鬆地推開自己的房門,邀請這些人進屋,一邊熟絡的分別向這些人打著招呼:“季常,海鰍船已經發了,你怎麼還沒有走?是打算與離人同船回家嗎,那得等十天以後了……少遊、方叔,你倆來找我,一定不會有好事,回頭季常走了,看你還能拉著誰做幌子?

子瞻,前一閉門羹,你倒是吃地結結實實;後一段,不算閉門羹。離人的學生讓我拉著你走,就是還要與你再聚……童貫前次來了,牽走離人唯一的母馬,這次也沒有好事,但有你在場,他定不好開口。閹人身體殘缺,性格陰毒,程爽舍人讓我拉你走,也是不想你惹怒他……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怕,但他們是瓦片,你是瓷器,瓷器非要和瓦片碰,你說虧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