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兒是公主生下來的,趙興的孩子如果娶了曹煜的女兒,等於一步就跨入了皇親國戚的行列,也與將門達成了通婚之橋。
趙興稍稍沉默,拒絕得很乾脆,甚至有點很不客氣:“嘿嘿嘿,我向來以為:做男人最失敗的事情,就是做了駙馬。曹兄休怪,我這裡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一提駙馬這個詞,讓我想到了王詵,想到了秦漢唐歷代駙馬,如今,青史中有名有姓者有幾人?
但他們都是一世精英,當世俊傑啊。想想也可以理解,皇家看中的人物,能是平凡人物嗎?當年看到王詵時,我就常常想,古往今來。那些駙馬如果不做駙馬,又會怎麼樣?憑他們地才學,難道不能在歷史上留下濃濃一筆嗎?
可惜他們做了駙馬,甚至連歷代史書都不屑記錄他們,或在記錄帝姬(宋代對公主的稱呼)大婚時,順帶寫上他們一筆。
人生得意事不過有三——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小別勝新婚。以我貧乏的想象力。想象不出有比做駙馬進洞房更倒黴的事情。這人生三大美景,頓時因為娶了帝姬。就失去其中之一,且今後連風花雪月都不能——身為一個男人,這還不叫失敗,怎算失敗?
曹兄也是駙馬,張兄也是。但我認為曹兄能出京做到大名府兵馬鈐轄,已經算難得了。若非你出身曹氏將門,若非前任大名府留守高公猝卒,若非我突然與遼兵交手……若非這諸般巧合湊齊,恐怕你也得不到這個位置。
至於在下,在下此生以文臣自居。雖然也謀劃過幾場戰事,但平心而論,我只適合做謀主,具體的戰事還是帥梅州他們乾的。而我本身還不打算位列簪纓世家,更不打算側身皇親。目前來說,我與簪纓世家關係良好,其中張氏三傑——張田、張立、張誠都與我有密切交往,但我不打算更進一步,我們何不把這種友誼保留下來。彼此相敬如賓,相待如友。“
趙興這話是拒絕了曹煜地聯姻要求,然而,這話卻非常符合這個時代。
宋代是個崇文抑武的時代,文官們十分鄙視武官,以狄青立下地滅國功勞,尚且讓文臣迫害死。趙興進士及第出身,不願以武將自詡,也是文官基本的心態。
像他這樣的文官還有與他並列“元二將”的章,他一生都在與西夏人戰鬥。軍事上的成就遠大於其他方面。光是“深壘淺攻”地戰略就給他贏得“大宋第一戰略家”稱號,但他平生最自鳴得意的成卻是那首柳花詞。聽到人稱其為“柳花先生”,便笑的見牙不見眉。
章一生僅以柳花詞出名,此後他公務纏身,沒有心思吟詩弄月,更沒有佳作現世。在這方面,與章並稱為“北章南趙”的趙興名氣顯然要響亮一些,他以“人生若只如初見”贏得“趙初見”的綽號,又因“送別詩”贏得“趙送別”、“趙長亭”的稱號。現如今,在文人初次相遇地宴會上若不高唱“人生若只如初見”,在送別的宴會上若不唱“送別歌”,讀書人都覺得你這人很沒有品味。
這樣一位以詩名自稱,側身蘇門弟子,還是公認的詞曲大家的趙興,若肯輕易同意身入將門,曹煜與張敦禮反而不信了。
稍停,曹煜退而求其次:“你那嫡庶子趙海怎麼樣?我聽說他還沒娶親,不如我們兩家定下這份親事,如何?”
趙興有口沒心的哈哈笑,隨口招呼從人,把話題岔了過去:“兒郎們,趕緊收拾,賊來了,把東西看緊點!”
曹煜抬頭一望,發現稍遠處,蔣之奇正領著王師儒,搖搖擺擺的向這裡走。他再一回頭,趙興手下計程車兵已開始忙亂地收拾現場,把該隱藏的東西隱藏起來,收拾到雷火鞭時,趙興微微搖頭,士兵一愣,馬上明白過來,唯獨留下雷火鞭在地上,其餘的則乾乾淨淨。
宋人沒有保密意識,也許是聽到這裡地爆炸聲,誤當作慶賀的爆竹,王師儒一好奇,蔣之奇便領著他來看熱鬧。
見到王師儒走近,帥範不露神色的走向前幾步,橫過身子,隱蔽的擋住整理爆炸點計程車兵,曹煜與張敦禮趕緊背後身去,將趙興給的手銃掖在腰中,趙興反示意他們拿出來,虛情假意地教他們怎麼填裝火藥,安裝彈丸。
一時之間,場面冷清下來。
王師儒是作為“遼國遣送使”踏上大宋朝土地的,這個“遣送”與現代意義不同,它是古代禮儀“有來有往”的具體體現。大宋派來使節,事後遼國方面派遣送使一路護送,並至宋朝庭問候。它的任務是還包括向宋朝庭遞交雙方簽署的協議,以獲得宋朝廷地背書、送達歲貢地回執等等。
王師儒一路東張西望。走到趙興面前,抱拳行了個禮,態度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