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沉默了片刻,摘下了帽子,露出了白髮蒼蒼的頭顱,面衝北方行禮默哀。趙興跟在他後面,向這兩位前輩、也是倆老好人遙遙拜祭。
拜祭完畢,章默默無語,他起身一言不發的回到自己的轎上,催轎伕趕緊進城……
等到官場宴迎接過後,章屏退左右,用對待子侄的語氣責備趙興:“離人,此刻你我處身旋渦中,就該謹言慎行,你怎麼在城門口坦然唸誦韓維的詩呢。而且還直接為王巖叟與呂大防鳴冤,如果在場的官員裡面……”
趙興截斷章地話,說:“老大人,韓維也死了,死在貶謫地路上。”
沉默!現場一片沉默!
第三部 大軍閥的狐步舞
第3210章 所有的罪惡都要償還
章愣了一下,趙興慢慢的說:“人世間所有的罪惡終究有償還的時候——昔日蔡確貶謫的時候,曾經有人說嶺南的道路重開,今後必會有人受到同類的懲罰。舊黨讓蔡確死在嶺南的貶謫地上,如今新黨還了舊黨三個人,三個人已經死在貶謫地上。
可是新黨難道不知道——人世間所有的罪惡終究有償還的時候。“
章看了看大廳裡的人,大廳裡都是些趙興的屬吏以及褐發藍眼的一賜樂業人,章怒了努嘴,他還沒說,趙興馬上回答:“無妨,在座的都是我的心腹,隨我轉戰南北,要是他們出賣我,我今日就不會站在這裡。”
章嘆了口氣,卻沒有正面回答趙興,他自言自語的嘮叨:“蘇老坡貶謫在惠州,快過年了,我應該送他壺酒以賀新年。我老了,腿腳不靈,人都說有事弟子服其勞,你幫我送去吧,我初來廣州,道路也不熟。”
趙興點頭答應,章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看你的氣派,你是打算好好經營廣州了。老夫老了,廣州的氣候炎熱,老夫也無心做事,這次來廣州也沒帶來屬吏。好在我知道這裡有趙離人,你的人手充足,借幾個人手幫我把知州衙門撐起來,若是你精力顧的過來,順便幫我把廣州的事情也辦了,老夫只想到在明年開春前住上一間涼爽的房子,免得老夫熱死在這個地方。”
趙興拱手:“老大人放心,你的酒我親自送給家師。廣州小地方,也沒有啥大事。州衙裡我讓万俟詠監管起來,老大人的房子我也讓帥監司儘快修築,若夏天不能完工,老大人可以搬進我的房子住。”
章點點頭,意興闌珊的回答:“老夫老了。在這把年歲只想著多活幾年。能夠熬到活著重歸故里,心願足矣。今後老夫的主要精力就在辭官上,老夫會每月上一份辭官表,請求陛下容許老夫回家鄉榮養,嗯廣州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離人不用客氣,儘管給老夫拿上來。”
趙興答應著,告退而出。出了州衙。万俟詠感慨:“章老大人都快七十了,還一路長途跋涉穿過煙瘴與嶺南山嶺。跋涉到這個廣州,苦了!可惜老大人意志消沉,看來今後幫不了大人了。”
趙興搖搖頭:“你別看這老頭快七十了。只要西夏方面再出大問題,朝廷一定會重新啟用我們這幫陝西舊臣,我是不用指望了。估計謝麟也不願再回陝西。朝廷唯一可用地就是章老大人,你等著,等朝廷重新啟用章老大人地時候,這老頭跑的比誰都快。”万俟詠與趙興一路嘆息著,兩人回家收拾了點東西,帶著從人向惠州進發,這時候公曆12月15日。1094年的最後一個節氣冬至日。
還有十幾天,1095年就要到了。這個1095年可是一個世界史上濃墨重彩的年代。這一年。隨著最後幾座重要的佛寺被拆毀。以及印度佛教不斷的內訌,佛教在印度走向滅絕。印度教隨即取而代之,此後七百年印度無佛教(現在印度境內的佛教,是700年後從斯里蘭卡重新傳入的)。與此同時,十字軍第一次東征開始了。
所以,有歷史學家如此記載1095年的到來:這一年,釋迦牟尼死了,死在他地出生地印度;同時,東亞的蘇軾時代走向落幕,西方地狂熱教徒舉著刀與火把,開始向他們心目中的聖地進攻……
“東亞的蘇軾時代”是亞洲地說法,西方人則稱之為“亞洲的弗拉明戈時代”,它象徵著慷慨、狂熱、豪放而不受拘束的雅緻生活追求。
趙興不關心東西方神界地事情,他只關心眼前鼻子尖那點事。他在從廣州到惠州的路上迎來了公曆新年的到來。這一路上爆炸聲響個不斷,在這次廣州大修路過程中,炸藥首次被當作一種開山工具,或者說一種建築材料,出現在大宋境內。這種黑火藥威力並不強,可架不住量大。趙興一手掌控著亞洲硝石第一儲藏地小琉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