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躲起來呢?我們可以去大西北,找個偏僻的、別人找不到的地方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道,我仍不放棄希望。
“那怎麼行呢?”張丕然輕輕搖頭,道,“傻弟弟,我們能跑到哪兒去呢?如果立案的話,我們在國內就是逃犯,天下雖大,可哪裡沒有他們的勢力啊?再說了,我跑了,我父母怎麼辦?誰來照顧他們?”
“那你留下來就可以嗎?”
張丕然冷笑了兩聲,道:“這怎麼說呢?深圳這麼大,拿黑錢的人到處都是,大家其實都很明白,不拿黑錢,指望政夫給的工資,一輩子都買不起一套房子……在深圳,有權有勢的,只要你臺子硬,你就不會有事。”
我緩緩點頭,卻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感到嘴巴里面一陣陣的苦澀。人各有志,張丕然是個女人,期望的就是安穩自在的生活,這無可厚非,可是我能給她什麼?能給她帶來幸福嗎?
張丕然站起身來,悽然道:“忘記我吧,衛君,誰讓我們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呢?你這麼好心,肯定會找到能帶給你幸福的女人的……下輩子有機會了,我再做你的妻子了。”話畢,淚如雨下。
我鼻子一酸,趕忙用手遮住眼睛,一瞬間,我的心就像被一把刀斬了個粉碎,我又想起了葉虹,想起了分手前那個雨夜的無限傷心,原來我戰戰兢兢、苦心經營了這麼久的又一場幸福,到頭來仍舊是一場空。
我想起了和張丕然那個充滿驚險場面的偶然邂逅,曾經溫馨的姐弟相稱,萬里奔波的柔情蜜意,戈壁灘上、天山腳下的海誓山盟……而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一場夢而已,再美麗的愛情,在殘酷的現實面前,也會變得像一個肥皂泡,輕易地就被碰得粉碎……
而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老天會對一個人有如此多的不公平的安排?
背上傷口的疼痛陣陣襲來,我咬住牙,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上的傷痛與心底最深處的痛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如果能挽回目前的局面,即便是再添幾道傷口,我也無怨無悔。
過了好一會兒,我平靜了一些,移開手,勉強擠出一點兒笑容,道:“不用這麼傷心啦,我又沒有怪你,回到深圳,好好過日子……做事情小心些,別再老讓人家欺負啦,平平安安就是福。這樣也好,我這人居無定所,也沒有什麼長處,還是……總之,不論你到哪兒,我都衷心祝願你天天幸福快樂。”
張丕染睜著淚眼,道:“你不怪我嗎?”
我說:“我不怪你。”
張丕然想了想,道:“你怎麼能不怪我呢?我是你的老婆,就要跟別人了,而你又沒有什麼錯,你肯定心裡面怪我啦。”說完,又哭了起來。
我只好又去安慰她。
良久,張丕然哭聲小了一點兒,問:“你以後會不會經常想我?”
我一愣,卻不知道怎樣說才好,想有什麼用呢?還是忘記吧,免得自己傷心。
只見張丕然迅速脫掉了上衣,揭開了胸罩,赤裸著上身。
我驚問:“你幹什麼?”
張丕然慘笑道:“我們兩個以後不會在一塊兒啦,趁現在還有時間,讓我盡一下做妻子的義務吧。”說著,就來解我的褲帶。
我沒料到張丕然這個時候還有這種念頭,趕忙去拉她的手,道:“你這是施捨我嗎?”
張丕然一徵,旋即臉漲得通紅,停下了動作。
我柔聲道:“不用啦,我知道你心裡面有我就行啦。”
張丕然訕訕縮回了手,慢慢穿好衣服,又從包裡面掏出一張卡,道:“衛君,我知道這樣做可能不好,可是我又想不出來別的辦法來減輕我的愧疚,這裡面有一點兒錢,你一定要收下,你一個人賺錢蠻辛苦的,有點兒錢可能日子好過點兒。”
我嘆了口氣,抓過張丕然的包,把那張卡又塞了回去,一字一句地道:“記住,你不欠我什麼,欠我的是另外的人,是這個不公平的世界。”
張丕然直直地站立著,勾著頭,沉默了半天,過了一會兒,道:“那我走啦……我今天跟他們講我要回我爸媽家才偷偷溜出來的,放心啦,一個朋友偷偷送我出來的,我看了,沒人跟蹤,再說,他們也答應過,如果我合作就不再為難你。”
頓了一下,又道:“衛君,我真地走啦,你,好好養傷,以後凡事別那麼犟,想開點兒……你自己多保重啦。”說完,掩面而走,出了房門。
張向接著進來了,道:“衛哥,你沒事吧?看你臉色很差。”
我把手機關掉,連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