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玩兒的,暫且放到她們那兒,她們才收下。
思念一個牽掛的人的日子裡總是充滿了甜酸苦辣,我一會兒覺得失去了無所謂,一會兒又覺得失去葉虹的日子實在是沒有意義。
天氣慢慢變冷,有一天晚上,在呼嘯的北風中,一絲絲寒氣不停地朝我單薄的被窩中鑽,冷得我無法入睡,原來深圳也會有凍人的日子。我爬起來找了幾張報紙、幾本書,壓在被子上,總算暖和了些。
葉虹始終沒有同我吃過一頓飯,就這麼不冷不熱地涼著,如果讓我做她的哥哥就應該是這樣的嗎?
第二天,我剛起身,劉勇就對我說,快過年啦,他媽在家裡給他提了一個物件,等著他回家相親呢,下個禮拜他就要回家了。
快過年了?我不由得一驚,接著到電腦上下載的萬年曆上一看,可不是,今天已經是2004年的1月6日,距離農曆新年只有16天了。我喟然一聲長嘆,時光如梭,今年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溜走了,前幾天清點鈔票,還只有2萬多一點兒,原來還計劃年底存個兩萬元,趁著過年生意好,再買5臺機器,可現在這個經營狀況,一點兒擴大投資的慾望都沒有了,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賺回本錢。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過年,卻變成了準備要忍受寂寞的一種感覺,變成了要面對一年碌碌無為的恐懼、懺悔,絲毫也找不到小時候盼星星、盼月亮的那種欣喜心情了,打工仔的孤獨、遊子的煎熬,彷彿就像一張揮之不去的又粘又溼又冷的網,牢牢地捆在身上,我使勁地用腳踹它,用刀劈它,但似乎只是劈爛了一點點兒,當你累了,想喘口氣的時候,那張網就又嚴嚴實實地把你包裹進去。
葉虹過年回家嗎?過了年,她就滿18歲了,那她還是個小孩兒嗎?
我還是給葉虹打了個電話,她含含糊糊地說:“我還不知道呢,工廠年29才放假,可能過了年姑媽要回家,我到時候再說。”
我一聽,心裡面沉甸甸的,問她:“如果你回去了還來深圳嗎?”
“我不知道。”
嘿嘿,原來機會是這麼容易失去的。
過了幾天,我送劉勇去了火車站。回家後,我把卷閘門拉下,把網咖的音響都開得大大的,自己一個人邊上網邊大聲唱歌,一直到困得不行了才去睡覺。
鉛灰色的天空越來越濃厚,新年就快要來到了,年前的第二天,我跑到商場裡面買了一個電爐子、鍋碗瓢勺、油鹽醬醋等,又去菜市場買了幾包四川火鍋調料,一些餃子、羊肉、青菜什麼的,當天晚上,我就煮了一大鍋開水,把調料、羊肉、青菜餃子統統放進去,煲了一鍋香噴噴的麻辣燙。
我又去華強電子世界的二樓花了80元買了一個二手的電視盒,回來後偷偷用放大器從隔壁的閉路電視系統上引出了訊號,接上一臺顯示器,哈哈,我能看電視了。
第二天,我打電話給葉虹,熱情洋溢地邀請她和張瑤來我這兒吃年夜飯,看春節聯歡晚會。
儘管深圳市政夫不讓鳴放煙花爆竹,但我還是從村口的小賣部裡買了一掛鞭炮,三十晚上,等到遠近的鞭炮聲“噼裡啪啦”地都響起來之後,我也把鞭炮拿到馬路中間“啪啪”一放,哈哈,過年啦,願那些牛鬼蛇神明年都距離我遠遠的。
我開了電爐,又加了些腐竹、毛肚、火腿腸之類的東西,慢慢整了一大鍋,然後打電話催促葉虹和張瑤過來吃。等了老半天,兩個人終於慢慢悠悠地過來了。只見葉虹穿一件紅色的毛衣,帶了一頂醬紅色的八角帽子,兩隻烏黑的大眼珠在帽簷下更是顧盼生輝,頭髮紮成馬尾巴盤進了帽子,露出了圓潤柔滑的脖子。
我沒敢問葉虹她姑媽的情況,擺上小凳子,拿出碗, 請她兩個趕緊吃。
兩個人剛吃了兩口,葉虹就“啊”的一聲,皺著眉頭說:“你幹嗎放花椒在裡面啊?”
“啊~~我買火鍋的時候沒注意,湖南的火鍋不是這樣的嗎?”
張瑤搶著說:“湖南的火鍋是從來不放花椒的,只有四川人才吃花椒。”
原來如此,我是什麼飯都能吃,沒想到小姑娘們的口味這麼精緻。結果兩個人對我的火鍋都沒吃多少,原來我買的毛肚啊、鴨血啊基本上都進了我的肚子,只有一點兒青菜、粉絲兩表姐妹放到火鍋裡面煮了煮,分吃了,不過也只是一人一碗而已。
看到她們都放下了飯碗,我趕緊招呼她們再吃,兩個人都擺擺手不吃了,吸著嘴,大約真的是太麻了吧,湖南人不吃花椒嗎?這個問題原來俺是真的沒有仔細研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