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挪挪身子要起身,皺眉低笑,“這就是你們無極國人的道德觀?”
元昭詡笑而不答,孟扶搖挪了挪身,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愕然回頭一看,才看見枕上元昭詡居然又挪近了幾分,正笑吟吟撩起她落於枕上一縷長髮把玩,見她看過來,笑容越發炫目,將發湊近鼻端,閉目深深一嗅。
隨即淺笑,“好香。”
孟扶搖立即把頭髮扯回,用目光大力殺他。
元昭詡就當沒看見她的目光,以手撐頰,又撈過一縷長髮繼續把玩,順便還把一縷散開的發壓在身下,孟扶搖掙脫不得,對他咧嘴一笑,笑得白牙森森,“我今夜滾了草地,落了懸崖,還泡了一夜的雨。”
“還好,不算太臭。”
“我有蝨子。”
“更好,我幫你捉。”
……
孟扶搖默然半晌,突然笑了,元昭詡抬頭看她,這個角度看去的容顏實在讓人昏眩,孟扶搖一把扯過被子蓋住他臉,隨即吱吱嘎嘎大力搖床。
床危險的晃起來,帶著珠簾垂帳光澤流蕩,看上去著實旖旎得可疑。
元昭詡拈起被角,眉頭一挑,隨即明白她要幹什麼,忍不住一笑。
蹭蹭蹭蹭蹭。
幾乎是搖床聲發出的立刻,一團肥白的影子便從牆角竄了出來,蹭蹭爬上床,半空裡又一個“前空翻轉體三百六十度”,四腿大劈,準備劈開那貌似在做床上運動的兩隻。
呼一聲,那兩人有志一同齊齊翻身,“戀主癖”的元寶大人咕咚一聲落在床上,砸在兩人中間,被褥很軟,元寶大人深陷漩渦頭下腳上,試了幾次後空翻,才勉強掙扎脫身。
好不容易搖搖晃晃站穩,無良主子手指一彈,元寶大人又栽了下去。
元寶大人抱住被子吱吱的哭。
孟扶搖咬著被子笑得快抽風。
窗外卻突然響起奪奪輕響,接連三聲,隨即一條黑影如淡煙般的飄了進來。
元昭詡迎了上去,他的背影擋住了黑衣人面目,兩人低低對話幾句,黑衣人隨即退去。
元昭詡轉身時,孟扶搖已經從床上坐起,從帳幕裡探出一雙烏黑的眼睛,灼灼有光的盯著他。
“你師父留太傅多盤桓幾日,說多年不見老友,要好好敘舊。”元昭詡的笑容裡若有深意,“太傅本來今日要告辭的,現在,自然不能走。”
“林玄元向來是個老狐狸。”孟扶搖聳聳肩。
“我本來打算帶你跟著太傅一起下山,現在我們要改變計劃了。”元昭詡手指輕輕搭起,支在下巴,一個優美的姿勢,“林玄元已經通知了裴瑗的親族,近日他們就要趕來,他留住太傅,其實就是已經懷疑太傅涉及到今夜之事,把太傅拖到裴家來人,到時候有什麼衝突,也是裴家得罪太傅,他打得好算盤。”
“你說太傅到底有沒有涉及今夜之事呢?”孟扶搖笑嘻嘻的看著他,“比如,你對我的幫助,他老人家知不知情?”
“你還是操心下自己怎麼離開這裡比較好。”元昭詡不上當。
孟扶搖不說話,爬起來自己整束衣裳,把頭髮高高紮起。
元昭詡坐著不動看她的動作,眼神裡掠過一絲笑意,“嗯?”
“我還是不要繼續留在這裡的好。”孟扶搖快速束好袖口,檢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武器,“你已經幫了我兩次,夠義氣了,我再依賴你,會給你和太傅都帶來麻煩,做人不能這麼不自覺。”
她擺擺手,很瀟灑的做了個告別的姿勢,“再會。”
說完便頭也不回往外走,還沒走到門邊,咔噠一聲,門閂自動合緊,孟扶搖停步,回身,偏頭看著元昭詡。
天色將明,晨曦從門窗縫隙中淡淡灑落,將她倚著門框的身影勾勒得筆直鮮明,似一株柔曼而又不失剛勁的柳。
淡淡晨曦裡元昭詡眸光明滅,眼底意味,說不清,道不明。
半晌他將手中茶盞輕輕放下,瓷底接觸黃楊桌面,那聲音清越裡有著幾分含蓄,像是某些難以言說的心情。
“女人不要這麼自立倔強。”元昭詡的笑意沉在粉紫嫣然的朝霞豔光裡,連那霞光都被逼退了幾分,“那會讓男人覺得英雄無用武之地。”
“哦?那麼英雄,”孟扶搖倚上門框,雙手抱臂笑笑的看他,“你打算怎麼用武?”
“林玄元佈下天羅地網等你上門,你就這樣撞上去,那我救你也就白救了,”元昭詡曼步上前,手指輕輕撫上孟扶搖光華細緻的臉頰肌膚,“我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