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咬著被角坐在床上,無心練功,沒辦法,隔壁就是某人,聽說他在洗澡。
洗澡耶……
水聲嘩嘩地,燈光從牆縫裡透進來。
對,牆縫。
這房子比較特別——阿史那城主的房子結構是半漢半戎式的,全木製造,做隔板的全是原木拼裝,有的木頭縫還挺大,基本上,如果對著牆上的一排木頭縫做快速移動,大體可以將隔壁一個人的春光全部採集。
孟扶搖的床的位置正對一個較大的木縫,她正襟危坐,堅決阻止自己的眼睛往正對面某個方向瞟。
看了會長針眼……俺是個正經人。
正經人眼觀鼻鼻觀心,聽著嘩嘩的水聲練功。
還沒氣走丹田,眼光突然一滑,瞥見最大的那個木縫裡有白色影子,奇怪,剛才還沒有啊,什麼東西?
好奇心很足的孟扶搖立即為自己找到了個偷窺的光明正大的理由——看看那是什麼?
她赤腳跳下床,躡手躡腳靠近,走到那縫隙前,眼睛湊過去,突然被一根逸出的白毛刺了一下眼皮。
毛?
……
孟扶搖愕然看著那木縫——一隻穿著白兜兜的肥球正四爪大張攤開身體,死死堵在那縫前,白影正是它。
感覺到有人接近,未雨綢繆的元寶大人轉頭,烏黑的圓眼珠對上偷窺者的眼,兩隻大眼瞪大眼,元寶大人眼神中立刻傳達了自己全部的鄙視:
“就知道你會偷窺!”
元寶大人悲壯的用自己的肥身子堵在唯一一個可以勉強看清主子洗澡的縫隙前,比那堵槍口炸碉堡的誰誰誰還富有正義感還要正直無私。
主子只能給我看!
孟扶搖無語的看著它,內心深處充滿了對元寶大人執著的近乎變態的佔有慾的極度膜拜。
她決定,把這膜拜化為實際行動,好好的和心中的偶像做個溝通。
對著元寶大人露齒一笑,孟扶搖突然伸手,一把破開了縫隙,抓出了元寶大人。
後者立即吱哇亂叫拼死掙扎,既要捍衛自己的安全又要捍衛主子的春光,好一個手忙腳亂,孟扶搖笑嘻嘻的道,“沒事,我不看你家那位,我就和你談談心。”
抓了元寶剛要走,聽得縫隙裡突然傳來某人帶笑的語音。
“你說不看,剛才抓元寶的時候眼珠子拼命在縫裡找什麼?”
孟扶搖揉揉鼻子,大聲道,“我看見一隻臭蟲溜隔壁去了,我幫你找一下。”
“是嗎?”某人笑意如故,突然輕輕哎喲一聲,聲音極為誘惑的道,“真的有臭蟲,好癢,扶搖,來給我撓撓背。”
“……”
稍頃。
一枚散發著古怪氣味的東西自縫隙閃電般彈出,直射向隔壁的澡盆。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某人殺氣騰騰的大喝。
“殺蟲丸,買一送一,保證藥效,一殺就死!居家聚會旅遊洗澡之必備良品!”——
“哎,元寶大人,其實你真的沒有必要堵在縫隙口的,你看,你身材這麼差,體重這麼重,堵在那裡,你累不累啊?”
元寶大人慢條斯理的轉了個身,屁股對著孟扶搖以示不合作,孟扶搖立即伸手把它轉過來。
“我覺得吧,咱們之間有誤會,而誤會這東西,溝通王道,來吧,不要藏著掖著了,把你對你主子的亂倫之戀暗戀不倫之戀跨物種之戀的所有情感,統統向我發洩吧!”
元寶大人伸出爪子,痛苦地遮住了臉,為孟扶搖的不懂含蓄而感到羞恥,啊啊啊主子為啥會看上這麼個活寶啊……
“你不和我說,那我就先和你說了?”孟扶搖今晚嘴碎得要命,順手走床板下摸出一壺酒,重重往桌上一墩。
“我心煩,想說話,可是又不知道對誰說,咱哥倆關係比較好,我不怕你洩露出去,來,感情好啊,一口悶啊……”
元寶大人憤怒的失控之下,險些拔掉自己的一根絕世奇毛——丫的誰跟你哥倆啊,我一百年才出一個,你丫十個月就搞定了,好比麼?
“……我苦悶啊……”孟扶搖砰砰砰的拍胸膛,咕嘟咕嘟的灌酒,“我矛盾啊……”砰砰砰又拍,又灌,“我不知道怎麼辦哇……”砰砰砰……
元寶大人張大嘴,瞪著面前那個酒瘋子——這是咋了?孟扶搖這蟑螂,不是一向比正品樟螂還打不垮揍不扁嗎?今晚這是咋了,沒看見主子洗澡,有這麼傷心欲絕嗎?
善良的元寶大人有點不忍了,開始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