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動不動就會罵人的長輩,可是他罵木羽的時候更像是一種奇特的交流方式,那般隨意,沒有任何做作。
木羽在枯木面前永遠都是一副歡樂的笑臉,從來都不會因為被罵了就生氣,他們之間確實就是一對父子。
喬雪伸出了手指,輕輕點在枯木身上。周圍的雨滴像是活了過來一般,慢慢將枯木的身體包裹起來,而後緩緩地化作了冰晶,將枯木覆蓋住。
這些冰晶像是有靈性一般,隨著木羽的走動而變化著,同時也將枯木身上的血跡和汙漬洗去。枯木在冰晶中的神態如此安詳,似乎只是沉睡了而已,身上的每個細節都儲存得完好無損。
“謝謝。”木羽的手伸入冰晶之中,將枯木的衣服撫平,又把他凌亂的頭髮弄整齊。
喬雪咬破手指,一滴血滴在了冰晶之上,柔聲說道:“這冰晶會永遠儲存在這個狀態,他的肉身不會受到任何損壞,直到你做自己想做的事為止。”
喬雪已經猜到了木羽想要做什麼,她知道木羽體內的句芒擁有生死眨眼間的能力,恐怕木羽打算用這個能力去救活枯木,但是因為封印的緣故,他目前失去了這個能力,必須得想辦法先破除封印之後。那必定會花費很長的時間,枯木的遺體應該保護起來才行。
喬雪的話卻也提醒了承言和駱殤兩人,他們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如果想復活他的話,就必須藉助句芒的能力,也就意味著要解開九天封魔陣,這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你不能冒這個險。”承言遲疑了半晌,開口道。
“師父不會同意你去做這件事的,枯木前輩也參與了九天封魔陣,他們都不願意你為了他而去解開九天封魔陣的。”駱殤嚴肅地說道。
反對聲。
木羽也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勸說,他明白師兄們會反對,可是他不想去反駁什麼。師兄們有他們的顧慮,木羽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只知道枯木不應該死去。
“我只想把他送回丹鼎派,送到冷冰雪長老面前,那是他的遺願。”木羽停住了腳步,聲音顯得出奇地平靜,卻也沒有了往日的活潑,反而多了一分難以言狀的抗拒感,讓其他人都無法接近。
“你們不用跟著我,我不會做傻事的,我有分寸。”木羽道。
他抱著枯木騰空而起,拐了一個方向,朝丹鼎派而去。龍藤也已經騰空而起,縮小落在木羽肩膀上,小帥趴在龍藤身邊,兩個傢伙這次沒有拌嘴,也沒有說話,它們知道此刻不是吵架的時候。
承言和駱殤互相對視了一眼,駱殤想要跟過去,但是承言阻止了他。
“讓他去吧!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承擔,他雖然惹出了很多事,不過他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師父告訴我們,任何事只要覺得是對的,那就去做。木羽很聽師父的話,他如果覺得那件事沒做錯,那麼我們不應該阻攔他。”
承言望著木羽的背影,這個總是到處惹事生非卻又樂觀向上的小師弟,可是今日木羽的表現卻如此反常,他明白木羽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處處需要他保護的小師弟了。
人總該學著長大,不能總是依賴著別人。
只有喬雪跟了過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跟著木羽,只知道在這種時刻,木羽不應該自己一個人承擔這種痛苦。
回丹鼎派的路很長,木羽默默地飛行著,喬雪就跟在他身邊。喬雪和其他人不同,她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勸慰木羽的話,只做一個安靜的陪伴者,讓木羽不感到孤獨,也不至於顯得煩躁。
他們飛了四天四夜,木羽不曾停下腳步,只是一味地飛行,路途沒有任何話語。到達丹鼎派的時候,丹鼎派的弟子已經都認識了木羽,沒有人敢去阻攔他,讓他不受任何阻礙地回到了丹鼎派,去了冷冰雪所在的山峰。
天下著毛毛細雨,冷冰雪在山峰上的亭子裡朝遠處眺望著,不知道為何她有些心煩意亂,總感覺什麼事要發生。她想起了枯木,那個讓她等了一輩子的男人說在解決木羽的事情後就會回到她身邊,心裡稍微踏實了點。
那個榆木腦袋的傢伙,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一個弟子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稟報,說是有人擅自闖入了冷寒峰。冷冰雪秀美微蹙,敢闖入冷寒峰至今還沒有遇到過。冷寒峰在丹鼎派中,外人是不可能會闖進來的,而丹鼎派內部的弟子誰敢做這種事呢?
但是冷冰雪很快便知道是誰來了。
木羽抱著枯木一步步地朝冷冰雪走來,他的步履很沉重,臉上充斥著無盡的悲傷。
當冷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