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
當乾隆見到高樸時還是很高興的。畢竟惠賢皇貴妃一脈人丁不旺,就在前段還把高樸的老父高恆給斬首了,內心很是有些慼慼然,深感對不住已故的皇貴妃。
高樸悄悄打量了下乾隆,只見他戴著白羅面生絲纓冠,醬色江綢單袍外罩石青氈單褂,足蹬青緞涼裡皂靴,連腰裡束的銀鍍金鑲珠琊麼三塊瓦線韉帶,都平平整整搭在腰際,一絲不亂。那副神情也甚是和藹,並沒因為自己的父親高恆的緣故而看低自己。
說高樸沒有一星半點的恨意是不對的。但他沒敢恨乾隆,把恨都灑到了于敏中頭上。往日裡,父親高恆可沒少孝敬于敏中銀兩,可真到要他鼎力相助時,居然被他反來個落井下石,狠狠參了高恆幾本,這也使得高恆的生命加速完結。
在紀昀夜晚來訪時,出於對於敏中的憤恨,高樸當場就答應下來了。這時候不在背後捅于敏中一刀,心中難以平衡。
“既然來了就坐吧。”乾隆讓人賜座。
高樸已經注意到今日那高雲從並沒站在乾隆身邊,這樣的話自己就好說話了,總不能當面說人家洩露硃批吧。
“皇上,臣最近在外頭聽到個訊息,覺得事關重大,所以就來熱河覲見來了。”
“說吧。你也難得過來見朕一趟,別太拘束了。”
“皇上,臣風聞這內廷中有人洩露您的硃批記載。”
被高樸這麼一說,乾隆頓時愣住了,震驚不小地立刻反問道,
“你是從何處聽來的?”
“今日早朝前臣在九卿班上聽順天府尹蔣賜棨、戶部侍郎觀保、刑部侍郎吳壇三人在旁閒聊時提到的,他們在談論皇上二個月前硃批上記載著對廣東恩平府知府盧道雲的考評,說盧知府那麼臭的脾氣,皇上給出的評語居然是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可見那姓盧的是個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標準小人。”
“混帳。朕看好之人豈能容他人亂評。”乾隆擊案而起,隨後更是面色陰沉地朝外喊了一聲道,
“來人,宣內務府豐訥亨收來見我。”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總管內務府大臣豐訥亨急匆匆趕了過來,進了大殿後那滿臉都是汗水。他抹都不敢抹,直接打了個千道,
“奴才豐訥亨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了吧。”乾隆沒好氣地看了眼豐訥亨。
這個鄭獻親王濟爾哈郎四世孫還真是碌碌無為,庸官一個。看那體型就不像個官,差點都快胖成圓球,哪有個官樣!若不是看在他祖上對大清有功的份上,再加上他的一個妹子嫁入宮中當了妃子,豈能讓他做上這內務府大臣的位置。
氣豐訥亨不爭氣也不頂事,於是乾隆簡單扼要地對他吩咐道,
“你馬上給我去查這硃批記載是怎麼洩露出去的,現在連外面的大臣都知曉朕在硃批上寫的批語了,朕這裡還有什麼秘密可言?”乾隆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嚇得豐訥亨腿一軟,人重重砸在地上。
“給我滾,趕緊去把事查清,不然朕連你一起給辦了。”乾隆看到豐訥亨這樣子,真是恨得都不知要說什麼話好了。
高樸可是打心眼裡高興這事情越鬧越大,而前面揭發的那三個官員都是與自己有私仇,至於有沒有真的在私下裡討論乾隆的硃批記載這就不是自己能管得到的。狠狠先告上一狀,不怕這三個人不倒黴。
“其實我還聽說這個案子很可能是由高公公那邊洩露出去的。”高樸又小聲地講了一句。
“什麼?居然是高雲從?哼,若真是他,我要他人頭落地。”乾隆那鷹般的眼眸中頓時射出幾道足以殺人的目光,瞧得高樸後背直髮麻。
由於自己目的已經達到,高樸趕緊告辭出殿,再多呆片刻,保不準乾隆把怒火往自己身上灑。
經過內務府的詳細查探,很快便查明洩密諭者系經管記載之太監高雲從。
若是別人洩露的乾隆還不至於大發雷霆,居然還真是自己身邊伺候了十幾年的親信太監高雲從,這不由得讓乾隆惱火萬分。
內監一旦與外臣相勾結,那這皇帝可就當得沒什麼勁了,一切的風吹草動外臣都知曉得一清二楚並能提前搞好應對措施,那自己跟傀儡有什麼兩樣。
經過一番審理後,高雲從供出了于敏中。由於此案涉及的是甚受皇寵的內閣大學士于敏中,總管內務府大臣豐訥亨不敢有所隱瞞,立刻上報乾隆。乾隆第一反應便是,那于敏中天天和朕在一起,還要透過太監打聽什麼訊息?
乾隆帝親自詢問于敏中。于敏中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