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兒子之後,可以得回義子,他相信遊道聖也會接受--雖然遊道聖根本沒有出現過。”
我聽了只覺得渾身不舒服,連聲道:“無恥!無恥!”
小郭看到我的反應,竟至於漲紅了臉,大聲道:“怎麼會無恥?”
我冷笑:“為了保全冒充的身份,就肯認人做父親,不是無恥,莫非高貴?”
小郭還是很生氣,可是一時之間也說不出甚麼來。
小郭雖然沒有出聲,可是神情十分惱怒。
我和小郭相交超過三十年,認識他還在認識白素以前,雖然有時候我們也會意見不合,可是卻從來也未曾出現過眼前這樣的情形,我可以肯定小郭如此維護陳名富,必有重大的理由。而我在沒有弄清楚這個理由之前,就不斷肯定陳名富無恥,實在很不應該,不是對朋友之道。
然而雖然我明白自己很有不是之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改口才好。
我們都不出聲,氣氛變得很僵。白素在這時候打破了僵局,她道:“陳名富的方法很合情合理,我也相信遊道聖如果出現,一定會接受陳名富成為他的義子。找更相信陳名富心中其實盼望遊道聖出現,因為遊道聖如果出現,他就可以坦白一切,從此心中不再有秘密--人心中如果有巨大的秘密,就絕對不會真正快樂,心理負擔會越來越重,終於會崩潰。”
小郭在向白素大鼓其掌之前,還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
小郭接下來又說了至少三分鐘恭維白素的話,不必覆述了。我知道小郭不能直接罵我,他稱讚白素有見地,就等於間接在罵我沒有認識了。
然後小郭又道:“事實上,遊道聖雖然從來也沒有出現過,可是在結婚十週年的那天,陳名富已經把一切事情都向盧喜鵲坦白,盧喜鵲雖然感到意外,可是立刻原諒了陳名富,而且替陳名富保守這個秘密。在她臨死的時候,她還特地對陳名富說,她一生愉快幸福之極,一大半是由於她嫁了一個好丈夫!”
這一點倒很出乎意料之外,我停了一聲,沒有說甚麼。
白素卻問:“陳名富的父母呢?還有陳名富如果對自己的行為有信心,他應該主動去尋找遊道聖!”
小郭激動得高舉雙手:“他就是委託我去找遊道聖,我才認識他們夫妻的!”
這又出乎意料之外--當白素提出陳名富會去主動找遊道聖時,我認為絕無此可能,卻不料陳名富真的有這種行動。
我“嗯”了一聲,隨口問:“那是甚麼時候的事情?”
小郭大聲道:“二十五年之前,我的偵探事務所才成立不久之後的事情!”
我聽了,心中很不是味道,也提高了聲音:“原來如此,你居然從來沒有對我們說過,真好!真好!”
小郭又漲紅了臉:“開始時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委託人,我沒有必要向你提起。後來他們兩夫妻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們,並且要求我們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我們既然答應了,當然就應該遵守諾言。”
他這樣說,更令得我氣惱,我認為我和小郭這樣的交情,應該是到了無話不可說的地步了,卻原來那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我的心口像是被甚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時之間幾乎連呼吸都感到困難,當然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白素在這時候問:“你說‘我們’,除了你,還有……”
小郭吸了一口氣:“還有我的妻子。”
他說了之後,頓了一頓,又道:“我相信遊救國夫婦由於心中有這個秘密,承受了很大的壓力,需要抒解,又在長期交往之後,感到我們夫妻可以保守秘密,所以才把這件事告訴我們的。這也是他們認了我妻子為乾女兒之後的事情。”
我越聽越不是味道,一開口,語氣自然極壞:“原來這陳名富很有認乾親的癮頭,他自己想認遊道聖做乾爸爸,又收了尊夫人做乾女兒!”
一聽了小郭剛才的話,當然可以明白何以在敘述的經過中,小郭處處維護陳名富了。
我說的那兩句話,雖然沒有任何罵人話在內,可是鄙視和不以為然之意,卻誰都可以感覺得出來。紅綾就立刻道:“爸,別那麼說,我也是秀珍乾媽的乾女兒。”
我沒有說甚麼,只是冷笑幾聲。
如果說剛才曾經一度氣氛很僵,那麼現在已經到了幾乎翻臉的地步了。白素又想調和一下,可是她還沒有開口,小郭滿臉怒容,霍然起立,伸手指看我,大聲道:“我知道你是因為我一直沒有向你說起過和遊救國夫婦的交往,所以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