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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麼 樣?狗剩拍了一下阿冉說,兜半天圈子,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怕我告訴宓兒。兩人 同時發出童稚般的笑。阿冉忙解嘲,說,哎,我可是先給你們道喜,我還沒見她呢。狗剩說 ,咱村一個知青和她好上了,茹老師還讓她媽來看過呢。是嗎,要是我能見上茹姨就好了。 阿冉有些惋惜地說。阿冉,你七舅在隊部打雜,挺好,讓冉姨放心。這得謝謝你,謝什麼, 也不是我一人說得算。我聽到他吹的《江河水》了。這兩天才又撿起的。要演節目?哎 ,改娣怎麼不出來說說話,我是大伯子還是小叔子,我都不記得了,她到躲起來了。不是, 她心煩,我也煩,她說她可憐灑姨,我看同病相憐,想石頭呢,舊情不忘。阿冉忙打斷狗剩 的話,小聲說,小聲點。你怎這樣小心眼,別冤枉改娣。改娣心多善啊!狗剩氣沒消,說,有什麼好同情的,寒磣!她要同情!阿冉說,狗剩,我也可憐灑姨。你一直沒離村比我清楚 。自然災害那三年,花根死了,後來樹根讓蛇咬,丟了一支手殘疾,娶個傻媳婦,灑姨心不 靜啊,多虧樹根兒子不傻,小東西機靈,不然灑姨操大心了。沉默片刻,狗剩說,可也是, 話又說回來,草根怎麼就偏偏幹……阿冉問,草根的事誰先看見張揚出去的,狗剩說,你猜猜。我猜不著,阿冉見狗剩想笑又沒笑出來,就沒猜,忙問,是誰?大柱、小柱啊。阿冉一聽,一拳打在狗剩肩上,連說,你這個幹部啊,怎麼能聽大柱、小柱的。可大柱、小柱 傻是傻,不啞啊,他倆又笑又比劃又學那樣子,話雖不清,誰都懂啊!隊上一聽一火一氣就 把草根圈起來了。怕越比劃越寒磣。阿冉想了想,說,狗剩,你、我、石頭、樹根、泥鰍同上一個年級,小時多好,我看草根的事你得出面。怎麼出面,草根一個死悶葫蘆,一聲不吭 ,只會哭。

改娣在裡屋聽到這,出來插了一句,說,阿冉哥就是有情有義,你一來,我就知道你不是沒 事回冉店看看的,我勸狗剩不聽,還瞎擰扯人,石頭,冤。兩姓指望要個後。草根,寒磣, 沒娶媳婦也寒磣不到那,飽漢不知餓漢飢的理都不懂,草根也老大不小了,一時犯糊塗就不 能放過?怎麼放?狗剩沒好氣地回一句。改娣一聽一扭身又回了裡屋。

狗剩,臨來我媽讓我講一件事,是我媽和灑姨心中封存已久的。

解放第二年,大夏天,天熱。晌午頭上,老孃們們下河洗衣服。那天我媽和灑姨出來得早, 一塊走到你家後院牆時,我媽就見一個白花花的人坐在那糞堆邊,*。我媽當時嚇一 跳,拽灑姨一把,灑姨一看,是你80歲的太爺在那瞎搗鼓呢?搗鼓什麼?還要我說白了?阿 冉接著講,這時我媽對灑姨說,快走,羞死人了,丟人,老糊塗了。灑姨說,不行,遇上了 ,快過去給他穿上,糊塗了什麼都不知道了。我媽怕惹出閒話,正在猶豫。灑姨拉過我媽說 ,快點,一會見的人多了,罵什麼的都有,鬧騰大了,那狗剩家的臉往那擱呀。我媽說,她 當時是閉著眼睛和灑姨給你太爺穿的,一直把他送到你們院。兩人說,誰都別往外傳。我媽 說,你該出面放草根。

阿冉講時聲音很低很小,狗剩卻聽個明明白白,但他不信。說,胡扯。要有這事灑姨找我不 翻個底朝天呀!哎,這就是灑姨,她不愛揭別人的短。夏夜,窗外,悽婉的嗩吶聲伴著陣陣 蛙鳴。狗剩一身涼汗。

沉默,沉默。

狗剩說,阿冉,你書念得大,又在市裡,你看……

阿冉說,我看這事不難,去一趟上邊,說,大柱,小柱傻,話靠不住。回來對這邊說,上邊 讓放人。隔了一會阿冉又說,對了,草根非憋垮了不可,讓泥鰍幫找個事,換換環境。嗯, 阿冉,你擺了半天迷魂陣,讓改娣猜對了。我該走了去對改娣說好話,好睡個好覺。兩人狡 黠一笑。

月光下,阿冉順故鄉小河往回走,小河流水潺潺,波光鱗鱗。遠山如黛,路邊小草蔥蔥蘢蘢 。阿冉*著故鄉泥土的芳香……

補 白:

補 白:

上個世紀90年代初——海峽兩岸環境寬鬆,吳姨的丈夫即吳坎吳坷的生父回大陸省親,老人獨 身,精神矍鑠,積累豐厚。在K市臺灣事務辦主任陪同下,回坎子溝,見堂兄吳維,尋回吳 坎吳坷滿堂子孫。老人歸意已決,徵得凌花父親同意,將吳姨墳移遷坎子溝,重建,百年後 合葬。

茹姨,隨茹萍進省軍區大院安享晚年。子女都於1975年返城。茹昂、茹嫣兄妹於93年去俄羅 斯發展。

蠻姨,91年9月病逝於冉店敬老院,走得安祥,狗剩履行盟兒職責,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