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著賞錢去華縣及周邊的人們和越娘錯開了,好在越娘收到了飛鴿傳書,距離往長安寄信已有十四日,終於收到了回信:去徐州秦家,視情況而定。
越娘心中嘀咕,怎的那麼遠的大族跑到華縣來抓何語?她買了快馬,連夜出城趕路。
大城中的貨郎競爭沒那麼大,總會互通有無,近日都知道有個不久人世的老頭兒在找離家多年的女兒,想要見最後一面。
竟出了叄十二兩的賞錢,那可足夠一大家子人嚼用兩年的。
別說輕車熟路的貨郎四下去尋了,好幾個不認路的店小二都偷跑出去找人了,唯獨李順這個遠近聞名的貨郎沒有去。
他體弱的媳婦兒頭一胎要生了,家中又只有夫妻二人,無人照應,他擔心得吃不下睡不著,便舍了銀子,一心照顧媳婦兒。
今日中午媳婦兒想吃油炸糕,他便出門去買。
路過客棧時,看到一頭躺倒喘氣的駿馬,這馬兒一看就好皮好肉健壯非常,如若騎馬人趕時間不要這跑不動的馬兒了,他就收下來好生養一段時間,定能賣個高價,就算馬兒累斷了氣,這肉媳婦兒能吃,皮也能做些氈毯給孩子用。
他打定主意走進客棧,迎面就撞上了匆匆忙忙的越娘,尋人佈告裡描述過越孃的長相。
這不是叄十二兩賞錢嗎!
李順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好運,他攔住越娘磕磕巴巴的問道:“這這…你是叫越娘不?”
越娘方才在客棧打聽秦府近日的情況,得到的都是些父子角力鬧得雞飛狗的商道事,秦府內宅沒有女人,也麼沒有碎嘴下人,自不會傳什麼訊息出來,沒聽說有什麼姑娘小姐接回去。
如此只能進去找了,大戶定有護院,翻牆找人得格外小心。
越娘心中正盤算著,突然被人攔了下來,徐州她不熟的,雖然奇怪為何有人認得她,還是耐住性子回到:“是。”
李順宛如走在路上被天降之財砸中了,知道老頭兒找女兒的人一窩蜂的跑出去找人了,越娘站在大路中間都沒人和他李朗搶功勞,媳婦兒和孩子真是他的福星。
李順小聲對越娘說出了安排好的,老頭兒勸女兒回家的話,“‘快來徐州看看我吧,秦嘉和語兒需要你,大夫說此次兇險,要快啊!’你爹等著你呢!快和我走!”
越娘心裡本就對秦家犯嘀咕,竟然還有人出來傳話,可見何語的情況不樂觀。她走鏢閱人無數,一看便知李順心腸壞不到哪兒去,一副良民的模樣。
而且她藝高人膽大,沒有多言,立刻跟上李順的腳步。
李順走得很急,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你爹出賞錢找你,估計是挺急的,我媳婦兒快生了,等著我買油炸糕回去,也挺急的,所以勞煩您,咱們走快些。”
“好。出來傳話的是我哥嗎?他高高大大的,一副國字臉…他是不是很憔悴?我真是不孝……”越娘順著他說,想要多套些此事的資訊。
李順只以為越娘在埋怨自己,出言勸道:“您別說這話,人生無常怨不得您,這話是您家人託悅來客棧說的,那兒人多,傳的廣,也就是找您心切,說的中肯,別人也同我聊過這事,並沒有不好的名聲。”
李順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二人很快到了悅來客棧。
他們來到前臺,李順說明來意,掌櫃的簡直大吃一驚,他知道李順為了照顧臨產的媳婦兒沒出門,這樣竟還能找到‘叄十二兩’真是令人豔羨。
何語準備了她與越娘之間的暗號,讓掌櫃的提問。
掌櫃的家大業大又要維護口碑,所以不會監守自盜,一問一答能換個十兩已經是好買賣了。
掌櫃的問越娘:“你會不會再也不出現了?”
越娘瞭然一笑,“愁與西風應有約,年年同赴冬夏。”【注】
“沒錯,沒錯,一個字也不差。”掌櫃的拿出一個信封交給越娘,“這是你家人託我交給你的。”
越娘道謝後拆開信封,上面是她熟悉的字型。
胡桃巷十八號院,高掛紅燈告知已來,備馬掩跡高掛白燈,我需奔逃。
越娘察覺事態緊急,立刻託掌櫃的買馬,掌櫃的自用拉車的馬兒就在客棧,越娘出了高價,他欣然賣了。
李順還惦記著越孃的馬,追問道:“那一匹咋辦?”
本就是半路買的,連著跑了叄天,估計要累死了,她大手一揮,“送給你了。”
李順領了賞錢,興高采烈地去客棧門口牽馬,搬走高頭大馬有些費勁,回到家裡油炸糕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