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有一隻手,只能就那樣連湯帶面的往嘴裡倒,湯汁順著小男孩的嘴角一直流到脖子,要不是婉姨細心,先把面涼得差不多才端出來,恐怕早把小男孩燙壞了。
乙木小姑娘忙上來替小男孩端,他卻生怕被搶了似的,邊死命的不放手,邊不停的繼續往嘴裡倒著,看得所有人心酸得險些落下淚來。
小男孩卻忽然停住了,但仍死死的捏著碗。他看了看此時懷裡正望著他的老黑狗,慢慢的把那碗湯麵放下來湊到它的嘴前。
老黑狗卻並沒動,好像極通人性的知道小主人也非常需要這碗麵。
小男孩就又把面向前湊了湊,直快要碰到老黑狗的鼻子了,老黑狗才勉強的添了添湯,尾巴習慣的微微搖了搖,眼神竟像是與小男孩相依為命的老僕人,溫順而慈愛。
小男孩看著大黑狗吃了湯麵的瞬間,一下子笑出了兩排白白的小虎牙。
吃完湯麵後,小男孩在婉姨的房間裡漸漸睡去了,老黑狗在眾人的救護下慢慢活了過來。小男孩的手,即便是在睡覺的時候,也是一刻不離的摟在老黑狗的脖子上。
婉姨是個有著潔癖的人,能讓一身汙穢的小男孩摟著一隻老黑狗睡在自己的房間內,真是絕無僅有的破例,也可以看出婉姨對這個好像隱隱有著悲慘身世小男孩的深深疼愛。
朝歌同梁庫從墓地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是快矇矇亮了。
現在已近暮秋,大地的莊稼都收割完,空空曠曠的在那裡悽惶著,連秋草裡的鳴蟲們都有氣無力的配合著鳴叫。
此時季節,農戶們起得頗晚,再加上對突然降臨的古怪兇陣恐慌,整個牧家村都如同荒廢般的死靜著。
走進村來的朝歌和梁庫,讓在各個方位防護了一夜的兩族人等為之一鬆。
絕大部分人雖然知道朝歌兩人在墳局裡拆解著什麼,但卻並不完全清楚兩人到底在做什麼,經過時,紛紛與兩人用眼神默默打著招呼,然後開始準備著交替休息吃早飯了。
老賭頭也一改往日的懶散脾氣,正支著一條斷腿在屋內對著鋪在炕上的那張墳圖沉思,直到朝歌兩人推門進房,他才發覺已經天亮了。抬起一雙佈滿血絲的老花眼看著朝歌,試圖看出這最後兩座基穴的情況。
朝歌迎著老賭頭目光微微點頭,用最快的方式給等了一夜的老賭頭予以肯定。
緊跟著走進來的是阿光和姐妹花,最後到的是婉姨。
多日來在所有兩族人中形成了一個自覺的規矩,那就是把朝歌、婉姨、老賭頭、阿光、姐妹花、梁庫這七人,隱隱的當作了整個團隊的核心。
當然其中渾水摸魚的梁庫也因為朝歌和前後起著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下,已經勉強被大家預設為核心部分的一分子了。
人一到齊,朝歌開始講述昨晚的全部過程。
尤其是講到那神奇的地震裂縫,竟然正把古墓群的地氣精華湧向已經被考古大隊挖掘了的那座漢墓時,所有人都驚呆了,這意外之現實在是出人意料。
小靈忽然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們姐妹早對那座漢墓有過懷疑了。因為大家都對考古不太熟悉,從我們的角度看,你們可知道這漢墓有個大大的疑點?”
朝歌實在沒想到姐妹花竟然也發現了漢墓的不尋常處,只是不知道是否與自己的發現同屬一個。
眾人便更加驚奇了。
小輕輕聲接道:“大家可能都不知道,自古王后將相的墓陵旁,很多都有世代的守陵人。這些守陵人大多都是從前的家將或是僕人,在長期的守陵歲月中生息繁衍,成了許多有著獨特地名和習俗的村落。從考古學記載上,統稱他們為煙戶。”
小靈接道:“從牧家村的朝向方位看,正是以著守陵人的格局建造,護衛著那座漢墓的。但讓人不理解的是,牧家村的建村年代明顯要晚於漢墓千年有餘,又怎麼可能是守陵的煙戶呢?
“再加上漢墓一開,從風水大局上也完全失去了陰宅力量,所以我們姐妹也就沒再深究。不成想,竟然還隱藏著這樣一個隱秘。”
姐妹花所說的,正是當初考古大隊面臨的難解之題。
當初對牧家村是守陵人還是盜墓者的討論,非常激烈,以至於影響到了整個村子,當然就更給總是隱約覺得家族墓地藏著隱秘的牧三文,留下深刻印象。
在他試圖培養朝歌接替他的遺願那段時期,曾不止一次的反覆提及。
此時朝歌點頭道:“不錯,當年神易正是以守陵人的格局佈置下了整座牧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