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駁的閃光區域像畢加索的塗鴉一樣無法分辨其本質。天才給我們配備新熱成像儀時,曾自豪地聲稱此東西效能已超越所有其他同類產品,為展示其優越效能曾給我們看過這種影象,說這種亮弱不同的色塊表示其探測能力已經可以區分0。01℃的溫差,加大功率後靈敏度可以趕得上探測石油和礦藏的光子探測機器,而不用保持在零下190℃的工作低溫。但由於過於靈敏而失去觀測物件的紋理細節,人眼沒有辦法區分看到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所以被大家嘲笑是“偉大的無用進步”!
但是現在我看到的影像卻和當初不太相同,外面零下30℃的低溫成了淺灰色的背景,所有其他一切如同曝光成相的攝影底片,雖然看不出形態,但我發現原本是樹和石頭的地方成了穩定不變的稍深白色條塊,詭異的是另有些極細小的色塊卻以閃爍不定的高亮顯示。
等看到同樣高亮的銀色火焰從我身前竄起時,我突然意識到這些高亮顯示的色塊竟然是人的呼吸。沒錯!從肺裡撥出的熱氣溫度高達37℃,雖然被紅外輻射阻隔布料掩蓋住了,但熱傳遞在空氣中仍有效,與其口鼻部位接觸的空氣溫度仍會上升。如果不是極靈敏的儀器,當然發現不了這種差別,但天才提供給我們的“偉大的無用進步”卻捕捉到了這種細微的差別。
來不及調節顯示強度和通知其他隊友這一發現,因為我可以確定地看到有個敵人已經快速湊到了窗下,從他行進和蹲下的戰術姿勢來看,是前來投手榴彈的,如果成功那麼我們全都完了。
“手榴彈!”我大叫出聲,單手抓起身邊的TAC…50反器材狙擊槍,像用手槍一樣對著那個亮斑開了一槍。巨大的槍口火焰像閃光彈一樣耀白了一切,高亮的白光刺得我眼睛都睜不開,我趕忙關了熱成像功能,眼前從銀白閃回了淡綠一片。眼睛還沒適應切換回來的介面時,便聽到了木門被踹的聲音,一個黑影一腳踹開房門想要衝進來,但房門開到半途被水鬼擺放在地上的屍體擋住卡在那裡,擋住了他半邊視線。他的反應非常快,瞄了眼地上的屍體,便扣著扳機掃向門板正後方並迅速向後退去,意圖在撤退的同時,把藏在門後的敵人掃成破布。可惜的是大膽的水鬼並沒有藏在門後,而是正對著他的臉,等他發現地上的兩具屍體中只有一具是死人時,已被水鬼的G3A4掃斷了腳一頭栽倒在地。與此同時,狼人和刺客對著後牆靠近視窗的位置上也是一陣狂掃,打得木屑亂飛,槍聲停後便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響動。
“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我收起手槍叫道,“他們要扔手榴彈炸我們。”
剛說完,一聲爆炸從我射向的角落響起。原木夾雜泥坯糊成的屋牆被炸開一個大洞,子彈夾雜在風雪中從四面八方透過豁口鑽進了屋中。沒有了屋牆的阻擋,藉助夜視儀的幫助,對方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屋內的物體,他們這一輪射擊明顯不是無的放矢,數發子彈就打在我眼前的屍體上。“噗哧噗哧”的聲響,讓我擔心面前的肉塊能不能阻擋住對方子彈的穿擊。
“啪啪”兩聲輕響,狼人和刺客顧不上戴夜視儀,先折亮了發光棒。把手裡白熾燈管似的東西扔到了豁口外邊,頓時夜視儀中的彈洞成了太陽一般的光團,擋住了外面所有人的視線。
“我們是美國人!我們是美國人!”一個美國大兵揮著手對屋外喊叫道。第三句還沒有來得及出口,他便被一槍打在了胳膊上,被打飛的肢體告訴所有人,數百米外的狙擊手聽不到他的聲音。
這時候,我的成像儀螢幕上的影象可有意思極了,所有射擊的槍口像夜空中的星光一樣閃個不停。我衝幾處閃光點打了幾槍,但由於隔在面前的牆體影響了彈道而沒有命中。但打到對方附近的子彈仍起到了威懾作用,閃光點立刻便轉移了陣地。
“我們從屋裡出去!”我拉起身下的唐唐衝邊上的其他人喊道,“對方有16人,可能是滲透排,應該配有火箭筒和榴彈發射器。”等我們跌跌撞撞從後窗戶跳出來時,對方攻擊手也動用了手裡的反坦克火箭筒。兩枚彈頭把脆弱的小屋撕成了碎片,大塊的木頭從天而落,幸好沒有砸到我,不然非折筋斷骨不可。
從埋過頭的雪堆抬起頭,槍聲沒有了屋牆的遮擋,聽得更真切了。我拉起唐唐和狼人他們又重新跑回燃燒起來的木屋旁,希望借火光和散發的熱量作掩護。
“開槍!”我對身邊的女兵大叫了一聲,打斷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強喘。
“可是他們不是有可能是友軍嗎?”女人大口大口地呼吸,有缺氧的徵兆,但腦子還能反應過來,知道用我的披風把自己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