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是深秋了,小心受涼,這麼晚了,早些體息吧。”
見小姐搖頭,知秋嘆了口氣,接過知春遞過的披風,為小姐系在肩上。
果然如李度所說,立在窗前小樓、明月、清風,遠山近黛,朦朦朧朧,在這靜夜裡分外的宜人。
他還好吧,在做什麼?
望著天邊的明月,聽著窗外的蟬鳴,那個高瘦挺拔、孤冷桀驁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經過幾個月的爭鬥,她終於離開了蕭府,慕然回首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她的周身已滿是他的味道,離開了他的人,可他的味道卻一直圍繞在身邊,揮之不散,望著外面的美景,隨口輕吟: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
“小姐,太晚了,早些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兒要做。”
夢溪點點頭身子卻沒動,只望著天邊孤單的月和閃爍的星,大後日就是中秋了,何事長向別時圓,這月亮為什麼總是在人離別後才圓呢?
註定這是個難眠的夜……
清風冷月,斷腸人在天涯!
……
八月十四,在李度和歐陽迪的帶領下,太子來到了瞻園,馬車被遮得嚴嚴實實,門口沒停,一直來到滄海小築,太子下了馬車,隨李度進了院門。
抬眼望去,夢溪早立在了小樓門口,只見她身穿素白色百合雲錦長衣,外披一件鵝黃色敞口紗衣,露出瑩白勝雪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三千青絲簡簡單單的束起,隨意插著一隻蝴蝶簪,紗衣隨風起舞,越發顯得飄飄逸逸,清雅脫俗,全不是在蕭府第一眼見到的少奶奶規規矩矩的妝扮。只一眼,不覺痴在了那。
“殿下!”
見太子失神地立在那兒,小綜子忙輕喚了一聲,聽了小綜子聲音,太子才回過神來,忙緊走幾步,迎了上去,夢溪也緊走了兩步,盈盈一拜,叫了聲:
“大哥!”
“二……溪兒,這兩天還好吧?”
聽太子叫自己的名字,夢溪冷不丁很不習慣,身子一滯,隨即輕笑道:
“小妹很好,大哥里面請。”
見夢溪神情輕鬆無事,太子微笑的點點頭,隨夢溪和李度等人來到客廳,分賓主落坐,知秋早上了茶,太子端起來喝了一口,抬頭看著夢溪,想起她和蕭俊的事兒,很想問一下,卻不知如何開口,想了想說道:
“溪兒,那天沒來得及和你細說,蕭俊可有告訴你我父皇下旨要我去南方的事兒?”
“這事兒李度已和小妹提過,這幾天頤春堂還有些事情,尚需三五日才可動身,大哥意下如何?”
太子想了想說道:
“昨天接到南方六百里加急,這次瘟疫的傳播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從發病到現在,不過10天就從一個黃橋村蔓延了半個省,勢不可擋……父皇憂心如焚,昨日詔我入宮,要我這一兩日就動身,溪兒,瘟疫之事,時不我待,能不能先放下頤春堂的事,明日啟程?”
夢溪沉吟片刻說道:
“大哥,小妹驚聞此事,也是憂心如焚,早早的就讓南方的分店收集了關於瘦疫的資料,前個兒連夜看了,已初步斷定應該是洪水過後鼠蚤猖獗引起的一種由鼠和蚤傳播的傳染病……這種病如不及時控制,傳播速度極快,後果相當可怕。”
繞是太子,聽了這話,也激動的差點跳起來,熱切的看著夢溪,急切地說道:
“溪兒辛苦了,以溪兒之見,可有救治方法?”
見夢溪自信的點點頭,太子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夢溪的雙手,激動的說道:
“溪兒說的可是真的?眾瘟疫你真的能解!”
“大哥……”
雙手被太子攥的生疼,夢溪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忙開口叫了一聲。
聽了夢溪的叫聲,太子才想起自己一時衝動,竟忘了她是女兒,回過神來,不捨的鬆開了軟軟的柔夷,瞥見夢溪腮邊泛起的紅韻,一時心神激盪,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清醒,頗不自然地說道:
“咳,一時激動,竟忘了溪兒是女兒身,溪兒,這場瘟疫真的有救!那我們火速啟程,前往南方!”
夢溪揉了揉自己的手,見太子坐定,才平靜地說道:
“大哥,小妹思考了兩天,南方的瘟疫,目前治療還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及時控制瘟疫蔓延的趨勢,消滅傳染的根源,否則,從北方到南方至少也需要二十多天,即使現在啟程,怕是我們到了南方,瘟疫早蔓延了幾個省,已勢不可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