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他是我的徒弟,孤虛術法是懂得一點,只不過火候太差。”老人微微一笑道,“想不想見見真正的孤虛術法?”
範劍南並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老人,微笑道,“我不是來和你動手的。”
老人笑了,他看了一眼範劍南,“我也不會和你動手。”他站起了身,手裡依然拿著魚竿,似乎是很隨意的退了一步,然後又向右跨了一步。
背孤擊虛之勢立刻形成,他渾身上下的氣勢,立刻暴漲。他就像是海灘邊一塊孤傲的礁石,孤立萬古。雖然歷經風浪,但依然屹立不倒。
他手中的魚竿緩緩晃動,細細的釣魚絲線也水面上不斷攪動。範劍南的臉色卻完全變了,平靜的海面上,突然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越旋越大,速度越來越快,面前的這一片海面完全被攪動了。整個海面都在動盪,唯有海岸邊的那個老人,依然沉靜,悠閒地手持魚竿。
這才是真正的孤虛術,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在潮起潮落之中,獨立一處,以絕對的靜止,製造出絕對的動盪。這個老人的能力,絕對不在五術人所有宗師之下。這幾乎已是,術者可以達到的極限能力。
“蔚為壯觀,這樣的能力真的是令人歎為觀止,不過我能說一句實話嗎?”範劍南摸了一下鼻子,嘆息道。
“你說吧。”老人微笑道。
“在我看來,這簡直一錢不值。”範劍南聳聳肩道。
“劍南。你。”趙公明臉色大變,立刻阻止範劍南繼續說下去。
範劍南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但我就是這個意思。”
老人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也是,在范家的人面前,我這點小把戲,確實算不得什麼。身懷絕世的遁甲之術,你的確有資格嘲笑。”
範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你不要誤會,我並不是想嘲笑你,我只是做了一個客觀的評價。你聽說過一個故事沒有?”
“故事?”老人皺了一下眉。
“巧匠魯班做了一隻木鵲,它可以連飛三天而不落地。墨子卻說:這木鵲還不如一個普通工匠頃刻間削出來的一個車轄。車轄一裝在車軸上,車子就可以負重五十石東西;而你的鵲有何實際作用呢?木匠做的東西,有利於人的稱為巧,無利於人的只能叫作拙。”範劍南緩緩地道,“我的看法和他相似,一個偉大的術者,並不在於他的能力有多大?而是他能為其他人,做多大的事情。前輩有這麼大的能力,足以翻江倒海,在後輩的面前抖威風。還不如我走上街頭,給人算上一卦,更有積極的意義。”
老人沉默了,半天之後緩緩地道,“六甲旬本來和五術人一樣,同為術界傳承。但為什麼六甲旬走向沒落,而五術人卻比六甲旬好得多。原本我們有更優越的條件,但終究是沒落了。你的這句話卻提醒了我,因為我們把自己封閉得太久了。為了術法而苦心鑽研,皓首窮經卻從沒想過其中的意義。”
範劍南笑道。“我也並不是說有你們這麼做有什麼不妥,但專心玄術畢竟只是某一類人的選擇。比如趙律師,他選擇放棄玄學,但他在另一個領域裡做得很不錯。對他而言,當律師的意義要大過當術者。而六甲旬的做法無疑剝奪了他選擇的權利,所以他的離開並沒有錯。”
老人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轉過頭對趙公明點點頭,“我同意了你的看法。我會把甲子旬找來,等他到了,我通知你們。”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甚至沒有帶走他的漁具。
他微駝的背影在海灘上顯得無比孤寂,但他的腳步依然堅定。
“他就這樣走了,算是怎麼說?意思是,他會幫我們說服甲子旬?”範劍南看著他的背影,問趙公明道。
“是的,他會幫助我們。劍南,其實我覺得,你應該對他客氣一點。”趙公明月嘆息道,“六甲旬的行事雖然有時候很混蛋,但他這個人始終是不錯的。如果不是他,我或許在哪裡熬不過兩年。實際上他是六甲旬最通情達理的人。”
範劍南點點頭道,“看得出來,你很尊敬他。”
“不但是尊敬,我還很感激他。而且,你永遠想不到,這一次為了幫助你,他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趙公明喃喃地道。
“代價?他不是六甲旬退休的元老麼?他們能把他怎麼樣?”範劍南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趙公明。
“六甲旬是沒有退出的說法的,你也知道進入六甲旬,必須有符合他們要求的特殊生辰八字。如果能讓人自由退出,只怕六甲旬早就樹倒猢猻散了。一旦踏進六甲旬